阮柔忍不住指点,“篮子回去娘肯定要看,你还是塞衣襟里吧。”
田二嫂讪讪照做,妯娌俩相顾无言。
阮柔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两下啃完一个包子,确认口气消散,这才同样为另外个包子寻了藏身地。
确认一切妥当,两人齐齐来到牛车处,略等一会,牛车驶动,往附近的几个乡村而去。
熟悉的小田村口,马车停下,两人下车,田二嫂还有些不自在,藏了东西,她总觉得跟做贼了一般。
阮柔按住她作乱的手,道,“包子才几个钱,你操心这个,还不如操心那块红布。”
包子只要藏过眼前,入了肚子就没了,给丫的红盖头却不一样,早晚要露在人前,瞒是瞒不过去的。
“丫马上要出门子了,应当没事的吧。”她忐忑问,买的时候想着女儿,压根忘记田老太这一出。
见人的注意力被转移,阮柔庆幸。
这一犹疑,田二嫂的脚步也跟着慢下来,磨磨蹭蹭回来家中,果不其然,田老太早已在院中虎视眈眈。
“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她不满抱怨。
田二嫂依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心内却不由得想到方才弟妹说的,婆婆压根没给牛车的钱,要是来回走路,这个点儿指不定还在镇上呢,可惜,她不敢。
田老太自认火眼如炬,当即看出来不对劲,“是不是又乱花钱了。”
说着直接抢过篮子,见着上头红火的布料,当即怒上心头,“好啊,钱多烧的是吧,老娘是缺你们吃还是缺你们穿了,要你花钱去买布。”
田二嫂讷讷道,“娘,这是我给丫准备的红盖头。”
“什么盖头不盖头,婚事还没定,就想着成婚,小丫头别不是思春,这样的姑娘,我们田家可要不起。”
老虔婆说话越说越难听,丝毫不顾及那是自己亲孙女。
田二嫂急的眼泪都要留下来,只能一个劲哀求,“娘,娘,你小声点。”
田老太哪里顾得许多,瞧着红布越发不顺眼,嘴里依旧脏话连篇,骂个不停。
好在这时,田老头从屋里出来,阮柔瞥见,赶紧跟在田二嫂后面劝了一句,“娘,您再骂,丫就只能留在家里了。”
“我呸,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吃娘家喝娘家的,不如一根绳子吊死。”
话虽这么说,却不再继续骂了,否则,孙女嫁不出去,不还得自家白养着。
田老头也听见这番话,不满道,“你说话也注意点,丫正在议亲,红盖头多喜庆啊。坏了家里姑娘的名声,你看族长会不会找你。”
想起那个满口仁义道德、闺阁女戒的老族长,田老太顿时歇了。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看她嫁到田家一辈子,自认为劳苦功高,熬死了公婆,再没人能对她指手画脚,可老族长除外,那可真不是个东西,逮着人一点错,恨不得把人直接沉塘。
跟老族长比起来,田老太认为自己都是心善的了。
“好了,拿下去吧,以后买东西不能自作主张了。”
“是,娘,我知道了,这次就是突然想到了。”
田老太瞥她一眼,忍住了反驳,要是突然想到,怎么会带钱,明明早有预谋,也就她懒得计较。
“行了,把这盐放去灶房吧。”说着,她径自拿上包盐回房,只余下一包。
田二嫂得了吩咐,如蒙大赦,颠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