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先生”
夕雾朦朦,雨声不断。
青年靠在一座石碑后,借着坟墓隐藏着身体。
这座公墓的使用率很高,几乎整个山头都布满了坟碑,靠着的这一碑从前和他居然有所渊源对方是一位年逾七十的老者,因为经济纠纷作为无辜人质被卷入了一场爆炸案件中,警方当即派出爆处部门队员对其进行救援,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歹徒挟持着古稀老人不肯配合,而特殊人质也并无恐惧,反而扯开了嗓子向警方喊话“我已经老了,哪怕今天不死,也活不了几年了,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警力资源,让年轻的孩子送死”
最后他还是拼着一股劲把老人从这场危难中救了下来,并用骨折的胳膊换回了一个星期的休假时间,遗憾的是老人年岁已高,受了一场波折之后没过多久还是在睡梦中去世了。
也许是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对方在回光返照的期间来探过他的病,“可惜没有机会再报答你了。”
他在心里轻声说了声谢谢。
是亦因彼,安危相易。
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无意中种下的花在此刻结果,越过黄泉,逝者给予了生者庇护。
“萩原先生”
之前追逐他的脚步声已然消失,对方是孤身前来,虽然携带了枪支,使用却是在完全落下风之后,大约是急于离开又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没有和他多过纠缠。
他战胜不了热武器,但是对方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这里面的时间差,就是唯一的生存机会。
听见其他人呼喊他的声音,萩原研二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靠在身后的石碑上。
“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发出声音,鲜血从胸腔的伤口里不断往外溢,血液迅速的从身体里流失,能撑到现在才松懈,眼前已经有些发黑。
紧攥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不久之前和玉米辫的混血男人对战,他竭尽全力想把瓷坛从对方手里抢回来,反而不小心碰碎了盖子,里面的白色粉末和着雨丝,纷纷扬扬洒落,天气顿时变成雨夹雪,掉在地上很快变成了泥。
动作再快,他也只来得及捞住了这一把。
手心里似乎被什么硬物硌着,意识逐渐远离身体。
“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挖野格酒的坟”
组织分部,伏特加大为震惊且不解还愤怒“你没事吧宾加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行动组难道是一堆满脑袋长满了肌肉的蠢货吗被蒙蔽了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真让人怀疑你们内部是不是有奸细啊,这么说不准确,应该是,已经有了。”
被防火墙保护起来的公安系统,对于死者的保密程度没那么高,实力兼运气,缺一不可,终于得到了把琴酒拉下马的绝密武器。
“你说话最好有证据”
“不然你以为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宾加酒眼神里蓬勃的野心跳跃,取而代之的心情蠢蠢欲动让卧底在组织里埋伏了这么久,甚至还拿到了高级干部的代号,有这么长的时间在,对方都不知道获取了组织多少机密,造成了多大损失,你们都是些什么废物垃圾”
“你竟然敢冒犯琴酒大哥”
“啊,被你提醒想起来了,说不定琴酒就是卧底背后最大的boss,他不是最讨厌老鼠吗,如果不是有私心,为什么能容忍叛徒这么久”
“就算组织其他人是卧底,野格酒也绝对不是”
伏特加的自信来源于自己的亲眼所见,首先不提几乎亲眼看着对方长大,野格酒绝对称得上一句根正苗黑,更别提杀人时的利落和事后对尸体的变态处理绝,对不是那些条子能表演伪装出来的,那种天生的对生命的漠视,即便披上了一层法治与道德的外壳,仍然泛着冰冷的光泽,没有丝毫人性的温度。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本能早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怎么可能因为警校那区区几个月的入学就改变,就算有表面上的言笑晏晏,他也倾向于是对方出于利用或者想要达成某种目的而作出的伪装。
等等,警校
宾加酒“随你怎么说,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了,你们阻止不了。”
伏特加大概知道对方今天为什么突然神经发作唱这一出,“那就等着你的证据,宾加酒。”
证明由警方安葬的尸体和野格酒是同一个人,以此推出对方是警方卧底的结论要怪就只怪宾加酒输了这波信息差,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实验室的检测报告很快送来,宾加酒心急地翻开内页,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怎么回事是不是检查结果错了”
“你搞清楚,整个日本最高端的技术就在这里,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低级错误”
伏特加忽然发现不对。
宾加酒“尸体怎么不是野格酒”
“不可能”伏特加比他的反应更大,“我亲眼看到她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