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她数。
“二。”
手指按在遥控
键上。
没有分毫的余地,随时都有可能按下去。
他揭开了桌上的罩子。
“大哥,刚才那条信息是输入法的问题,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真男人在配偶面前偶尔低个头也无伤大雅”
一个棕色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上面用了水果做装饰,上面还用糖果造了一个小人,手里捧着“haybirthday”的姜饼小牌。
他的目光在蛋糕上停留片刻,看向她。
“你知道我不是假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啊,”她懒洋洋地,“这又有什么关系,一般的妻子被这么对待,至少都会走个流程生点气吧。”
“但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问着明知结果的答案,“我不是没有回答出那个问题吗”
“回答不出来才是对的,”她轻松且不以为意,“真正的琴酒本来就不在意京极理奈的生日这种小事嘛。”
仿佛焊在对方脸上的视一切为废物杂鱼的神情渐渐淡去。
钟声响起,金属的钟摆整整撞了十二声。
“特殊情况,偶尔浪费一下食物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鼻尖被她抹上了一点奶油。
“十六岁了。”京极理奈说,“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他没有如她所言,站立如木石。
于是她踮起脚尖,跳起来,用精准的弹跳力亲到了他的嘴角,他被强大的冲力撞得退后了一步。
“这是没有意义的事。”
“你在乎吗”
“从不。”
“所以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是你注射药物”
“不,是你。”
她打断他,“你很清楚的,琴酒。”
沉浸在胸膛里的心急速跳动,他似乎听见了海浪剧烈拍打着礁石,冲撞在海岸上,碎裂成雨不停。
“就算药物能让人的大脑陷入兴奋状态,产生幻想,也无法凭空创造幻想的内容,它只能影响你,却无法决定你。”
“这里是你的梦境,是你的王国,这里有你所想看到,想发生的一切,”她看着他的眼睛,“我确实不是真的”
“因为我是你创造出来的人啊。”
绿色的眼睛蓦然睁大。
远处轰隆雷声骤响,天幕如戏幕被突兀拉下,能见度肉眼可见地低了下来。
“今天就快要结束了啊只剩下最后一点时间了,所以,我的生日愿望你来说好了,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她点燃了一支蜡烛,“你没过过生日,应该是不清楚自己的出生日期吧反正我也不需要过了这天就送给你,以后是你的。”
在做梦的人的梦里,被梦见的人醒了。
银发的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口,声音却湮灭在一片突然而起的清脆炸裂声里脖子上的炸弹炸开。
身边的景物玻璃一样瞬间破裂、碎开,视野所见,瞬息万变,女人的身影逐渐变淡,向他递出了什么东西。
他抱住了她。
就像拼命去握紧流沙,却怎样也留不住,紧紧环抱的双手突然间落空了。
天黑了,灯暗了,结束了。
那点烛火落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