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灯光将幽暗的环境点缀得更加迷离,精致绝伦的高脚杯中,透明的酒液翻出彩色的星河,优雅的爵士乐从高级音响里缓缓流出,让人纵情沉醉这声色犬马的一刻。
舞池中三三两两的男女水波一样摇曳,有时摇着摇着就下了岸,在昏暗中隐没,化作春水一团。
“不加入他们一起吗”
金发红唇的女人斜斜地倚靠在沙发上,柔弱无骨的身体仿佛就要朝同伴身上倒去,但后者似乎毫无觉察,这时又突然起身,去拿桌上的果盘。
“要吃吗”
波本最后选择了果盘旁边的小吃,端起了一叠造型精致的年糕“偶尔吃一点碳水也没有关系。”反正按照计划,贝尔摩德最近很快就要彻底没通告了。
年糕难嚼又粘牙的食物,贝尔摩得嫌弃地拒绝了,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安静,实在太不体面。
波本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看上去不出头,实际却会把心思藏在行动里的家伙,比起组织里不少堪称单细胞的生物,心思缜密的人在其中倒像是少有的异类。
“我这个人有时会比较没有耐心,太难啃的食物,在我这里恐怕不太受欢迎。”她意有所指地说。
波本遗憾地叹了一声,转而将把插起的年糕送进嘴里“正好跟你相反,我对唾手可得的盘中餐兴趣不大。如果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那也一定能轻而易举扔掉。”
贝尔摩德笑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没有丝毫被婉拒的尴尬,语气调侃“忘了,我们的波本大人是组织里最纯情的男人了。”
“谢谢夸奖。”他漫不经心地说。
黑色西装的外套脱下来,被随意搭在沙发边缘上,金发男人身上的白衬衫仍然齐整,扣子一丝不苟地一直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脖子上还系着领结。外表和工作完的社畜打工人看上去区别并不大,充满了一股标准化的工整和乏味无聊的味道。
这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换上的。
半小时之前,他结束了一项任务。目标对象是泥参会的成员。为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任务不能随意动用枪支,被意外耽搁的贝尔摩德赶到的时候稍微有点晚,死者躺在地上,颈部的动脉被利器割开断裂了,鲜血像失控的花洒一样喷满了大半间屋子,场面堪称惊悚。
贝尔摩德的目光从尸体上掠过,为过度血腥的画面略皱了皱眉头,而始作俑者反而平静地清理完遗留的痕迹。
“走吧。”
离开的时候很凑巧,两人和死者的家人错身而过。
年轻的,看上去有些沉默的女孩,一无所知地往家走,和他们擦肩时下意识回看了一眼。
“为什么不动手”贝尔摩德说,“她会记住这一切。”
“交易额里只要求了死者的性命,”他神情淡漠,“超出份额的工作,我没有兴趣做白工。”
贝尔摩德兴趣和怀疑并重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专职杀人的人或许偶尔会流
露出一些厌倦和温情,从而放人一马,但做情报工作的却不会,因为更明白权衡利弊,就算不刻意为之,也早已形成本能习惯。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夸奖,你可能不知道,”她说,aaadquo组织里有不少成员怀疑你有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确实不知道,别人的评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金发男人慢悠悠地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病了。”
贝尔摩德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和我这样的美女朝夕共处,你居然连一点想法都没有。”她的嗓音慵懒。“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换成其他人说这种话难免显得过度自信,但现在说话的人显然极具资本。
波本面色不变地承接了金发女人玩笑下的质疑和试探“被时光眷顾过的苦艾酒虽然如同液体黄金,受到无数人的痴迷和追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至少我个人对苦艾的味道毫无兴趣。或许有人喜欢,那就应该允许有人不喜欢,如果不是,也太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