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因为该死的胜负欲,五条悟强行让人把神宫寺奏带出了禁闭室,并将其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
整个过程神宫寺奏都是被人扛着走的,一来是他看不见,二来则是根本不肯配合。
直到被人带进冒着热气的浴室,神宫寺奏才挣扎着甩开别人的手。
“我自己洗”
那人也是听从命令,根本不想碰这个晦气的小孩,听到这话心中嗤笑,小瞎子啥都看不见,怕是连衣服穿不好。
但他也不愿当烂好人,把门一关就在外面等着了。
然而在男孩开门出来后,那人并没有看到预想的画面,稍微有些意外。
银发男孩穿着浅蓝色的和服,是只有五条悟身边的家仆才能穿的款式,料子柔软,衣领整齐地交叠,衣带的束法也没出错,看上去十分得体。
泡过了热水澡,男孩苍白的皮肤透着些淡粉,唇色也红了几分,同时脖颈上的鲜红指印也更明显。
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对这个不祥的诅咒之子生出了赞扬情绪,男人嫌恶地拧了拧眉,语气不善道“走,五条少爷要见你。”
也不管就这么走掉对方是否能跟上来,迈开腿便没再回头。
神宫寺奏听着脚步声辨认离开的方向,只能跟上去,心想他这么不识好歹,五条悟年纪又小,肯定会厌烦。
男人听到身后紧跟着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双目无光的男孩在转角处伸出手,小心又谨慎地挪动脚步,苍白的小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不知不觉间,男人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男孩跟上来了又板着脸扭回头。
这段路不长,却被他走出了很漫长的感觉,男人烦躁地把错都归结于这个小孩身上。
抬脚跨进院落的门槛,男人便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抱着手臂看着身后的男孩走过来。
银发男孩在昏暗的禁闭室待了太久,体质很差,在阳光下走了数十步就有些呼吸不畅,脚步也变得虚浮。
看上去病恹恹的,随时会晕倒一样。
在男孩的脚越来越接近门槛时,男人的眉心下意识皱起,眼睛越瞪越大,像是要吃人一样。
神宫寺奏都快要被他的心声烦死了,一路上就没停过。
别让我等太久,就算跟不上我也不会心软
几步路就累成这样,可不要一言不合倒下了,到时候又要让我处理
你最好一脚跨过去可别摔脏了新衣服
“”从没有见过心思这么活跃的人。
神宫寺奏你说我要满足他吗
系统这也算
嗯,怎么不算呢
再小也是愿望。
神宫寺奏试探地迈出脚,就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越发急迫响亮,脚尖一顿,然后又向上抬了些。
还没踩下去,他就被男人抓着后衣领从那里拎了过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突然悬空又落地的神宫寺奏“”
男人看了眼脸上有几分茫然的男孩,嘁了一声,嫌弃道“走两步路都慢吞吞的,你也配让五条少爷等这么久走快点”
神宫寺奏面上波澜不惊,继续跟着他,听到脚步声停下后估算着距离站定。
“少爷,我带人过来了。”
听到外面家仆的声音,正坐在桌前翻阅学习资料的五条悟抬起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道“让他过来。”
男人闻言回头看了眼神宫寺奏,目光在被他拎了一把后有些皱的衣领顿了顿,又想到进屋之前要登上半米高的走廊,心中道了声麻烦。
反正少爷只是暂时拿他打发时间,没多久还是要把人卖去禅院家,稍微好心一把也无所谓。
“过来,别愣着。”
神宫寺奏垂着头走过去,其实通过周围的环境声,和视野中模糊的色块,对建筑的位置与构造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只是很多东西要上手摸才能分辨出是什么。
经过男人身边时,他刚准备伸手去摸前面的色块,就被夹着咯吱窝搬了上去。
梅开二度。
神宫寺奏抬起脸,无神的双眸天然地带着懵懂与茫然,男孩又瘦瘦小小一只,犹如无害柔软的小动物,让人心生怜爱。
然而男人始终谨记这小孩的来历极其诡异,曾把五条府邸闹得鸡飞狗跳,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