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张华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别说指认凶手,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受害人明显活不成,此事立即升级为凶杀案件。
始作俑者的薛蟠还不知道此事,他失手杀人不是一回两回,过后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张华害怕逃走,就算他去衙门告状也不担心,到时候自然有办法。他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将绢花送进宫,马上就要交货的日期了。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薛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箱子绢花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地走向紫禁城。他们往宫里送货自然不能像官员上朝那样走大门,而是要走偏门,他就带人抬着箱子,在偏门处等内务府的人出来验货。
选秀将近,内务府正忙碌,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有人出来,手上拿着册子身后跟着两溜太监,一看就是个管事的官员。
薛蟠立刻谄媚上前“大人,我们是皇商薛家,来送绢花的,请您瞧瞧。”
说着他连忙将牌子递上去,然后命人将一箱子绢花抬过来,让管事验货。
“不忙。”管事十分悠闲,看了箱子两眼,然后结果薛蟠手中的牌子,从身后小太监手里也结果一块牌子,两块一对比,皱起眉。“不对呀,你这是什么牌子”
“大人,这是绢花啊。”
“绢花”管事皱着眉,将两块牌子都交给小太监,然后翻手中册子。“小选的绢花是交给胡家负责的,不是交给薛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内务府的牌子”
伪造宫里的东西,这可是藐视皇权,薛蟠连忙摆手“大人冤枉,我们不是小选的绢花,是大选的绢花,您再仔细瞧瞧。”
小选选宫女每年都有,大选选秀女三年一次,今年大选小选撞在一起,前后两个月紧挨着,正因为如此内务府才格外忙碌。
看着薛蟠慌张着急的脸,管事猛地合上册子“你当本官是傻子小选预备绢花是因为要发给新进宫的宫女,大选赏赐的都是鲜花,哪用得着绢花”
管事一边说一边喘粗气,内务府正忙着,可没有时间门在这种事情上浪费。
薛蟠越急越解释不清“这,这就是宫花,我们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东西送进皇宫,要怎么用、要给谁用,都是皇上和内务府安排,没有义务更没有必要告诉外头准备的人,他们只要按照要求将准备好的东西送进宫,任务就完成了。
而薛家的任务,就是做好宫花送进去。至于这宫花是给新入宫的宫女用,还是皇上、妃子打赏人用,这都是宫里面的事,属于皇宫辛密,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之前刚做皇商的时候流程还繁琐些,要到户部验货等等,后来熟了就直接交给内务府,薛蟠都习惯了。
以前薛家只说“宫花”,没有、也不敢去细究这宫花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薛蟠领牌子的时候听说这是大选要用的宫花还很高兴,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场选秀的场面,谁知大选根本不用绢花。
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想起前几回办差的说辞,慌乱改口“那就是我记错了,是宫花,宫花。”
管事冷笑“小选临近,分派出去的宫花名额只有胡家,你这牌子是从哪来的敢到宫里来招摇撞骗,你胆子不小,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冤枉,大人我冤枉”在外面可以随便张狂,但这里是皇宫门口,薛蟠浑身都在颤抖。
恰好在此时,有个小太监发出惊讶的呼声“咦大人,我瞧着这好像是前些年的牌子,莫不是有人拿错了”
听闻此言,管事将牌子重新拿过来,仔细看了半晌,又拿着册子翻,终于在上头找到薛家的名字。没找到生气,找到了更生气,管事直接将牌子扔到薛蟠头上。
“早些年宫花都是你们家负责,今年没给你们家,难不成癔症了过了时候的旧牌子不拿去销毁,浪费时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