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吧,就不配合我工作。咱们把锁链摘了多好啊,我还能给你搬去其他大池子,这锁链扣着,都不好轻易挪动,那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吗”
烈日当头,小鲛耷拉着脑袋趴在夏荷池岸边的大浴桶里头,尽量将身子都没入水中。
相隔一丈远,蹲着老实巴交的阮眠。
眼瞅着他被太阳晒得发蔫儿,顺杆往上爬地劝说着“你看这天气多热啊,这小池子,晒得人够呛”
莲池内的水被放干了,沙姜明正在下头清理里头的尸骨。
他是风荷从家族里带过来的人,虽说是个哑吧,却有一套杀人的好本事。死契捏在风荷手上,只对她唯命是从,性子也沉稳,什么事都做得。
阮眠从十一那用十点功德买来了这个消息,便将人调到了自己身边,权且用着。
小鲛对她的劝说无动于衷,鱼尾轻摇,将水一涌一涌地扑到自己身上来。
还是那句话“不摘。”
阮眠“”
真是个小祖宗。
好在她原本没报什么希望,叹息一声地坐下去,揉了把脸“那我改天找人给你院子里弄个结界吧,往后就不会出昨夜那种事了。”
小鲛偷偷瞥阮眠一眼,垂首拨弄水纹“”
若是从前,魔主早会因他伤了她的手下,而将他吊起来,放血拔鳞,施以极刑惩处了。
可她看上去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丝毫不提钱全的事,还问他吃了脏东西肚子疼不疼。
沙姜明干活很细,除了人骨和鱼骨,还将沉在池底的鲛人鳞都捡了出来,归拢在一处,攒了小半桶。
阮眠瞧见了,嚯了一声“你鳞片掉得挺厉害啊,这么一大片。”
小鲛“”
这话任谁也不爱听。
他伤心地别开脸,悄悄用柔顺的长发遮盖住身子。
阮眠自顾自地说道“一会儿风金风银要宴请我。”
“”
小鲛猛然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阮眠知道他在期待什么“说了,得三个月呢。今天就是个赔罪宴,表表态度,维护维护关系。”
小鲛不知道她为什么和自己主动提起这个。
小声“三个月太久了。”
“是啊。”阮眠又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池边,就摆在原先那个的旁边,笑吟吟道,“所以你要乖乖吃药,不然我怕你三个月都熬不过,鳞片就全掉光了。”
皎厌离的瞳孔骤缩。
终于意识到她话中有话,明显心虚慌张起来,指尖抵着木制浴桶内壁,不自觉抓出几道深痕。
沙姜明快完工了,只需略施法决往莲池之中倾倒新换的清水。
阮眠监工完毕,起身往外走。
行至一半突然又转向折返回来。
正神思不宁的小鲛顿时浑身紧绷,鳞片乍现。
只见阮眠从乾坤囊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青伞。
小鲛“”
她没有走太近,将伞撑开来,俯身放在了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浅笑温和“鲛绡做的,水下也能用。”
沙姜明在旁默然地目睹了一切,心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