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时才真正的将她给记住。
始终站在高处,话不多,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沉默坐着。
周围再热闹,她也不融入。
从前只是将她视作榜样,她渴望成为她这样的人。
可对她的全部印象,也仅是如此。
她深知她们没办法成为朋友。
优秀的人大多傲慢,周凛月的遗世独立可能仅仅只是,她站在只有她能上去的高台,俯视这群不如她的弱者。
可是那天,她看见她偷偷抹眼泪,又低头去看手机。
片刻后,她委屈巴巴的提着裙摆走向更为偏僻的后门。
一道门挡着,只有上方写着安全通道四个字的提示牌冒着荧绿色的光。
那天的第二次遇见,是在滕丝雨被叫去帮忙跑腿,买一些水回来。
比赛的剧院后面是一条窄小的巷,她随便推开一家便利店的门,买了一塑料袋的矿泉水。
提着那兜水回来,脚步却因为目光的停留而一同驻足。
窄巷昏暗,两旁的路灯只有寥寥几个是完好。
而此时,就在坏掉的路灯下,滕丝雨看见那个宛如神话一般的周凛月,靠在一个少年的怀里哭到不能自已。
她身上还穿着舞蹈服,是黑白的配色,水墨画一般的潦草线条将整条裙子衔接。
瘦削的肩哭到轻颤。
夜里寒气重,少年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此时低了头哄着怀里悲伤落泪的少女。
本就被夜色反复稀释的灯光越发暗沉。
她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凌厉的下颚线,以及弧度浅淡,却明显带着无限温柔的唇。
哪怕看不清脸,可遥遥看去,他挺拔傲然的身材,松弛清雅的气质,无一处不吸引他人目光。
周凛月在他怀中被衬得娇小,大约是怕她冷,他用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拢住。
这样的姿势,让她靠的更近。
他轻抚她的脑袋,又低头去为她擦眼泪,轻慢的笑,被距离冲淡,落到滕丝雨耳边时,只剩下沉淀后的温柔。
“在我这儿,小月亮永远都是第一名。”
如果不是手机的震动声在提醒她老师的催促,滕丝雨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停留,观看很久。
这是一处,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的场景。
回到后台时,滕丝雨始终都看着那道门。
直到它再次打开,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成人组的比赛即将接近尾声。
刚才还眼泪泛滥的周凛月怀里多出一个淡粉色的玩偶。
某个知名品牌的联名,当时全球限量,一共只有两百个。
偌大中国也分只得个。
那个品牌在女生中非常受欢迎,那个玩偶更是从发行前就备受关注。
不管去哪里,几乎随处可见的标志。
学校里的女生遗憾道,可惜只发行了两百个。
甚至连山寨的盗版都卖到缺货。
可滕丝雨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娃娃是国内限定只有个的其中一个。
周凛月抱着娃娃,小口吃着手里的甜甜圈,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她脸上的眼泪早被擦净,脸颊微红,厚重的舞台妆都掩盖不住。
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唇角洋溢的弧度,是她一个外人看见,都觉得幸福的程度。
明明输了比赛,可她好像还是第一,冠军是刚才那个少年颁给她的。
滕丝雨想,冠军的奖牌,到底是那个娃娃,还是她手里的甜甜圈。
对周凛月来说,可能仅仅只是冷夜里的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