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对方稍微热情一些,她的局促就显得愈发明显。
周凛月的手指紧紧绞着白色被面,心里祈祷时间能快点,再快一点。
秦昼起身,动作温柔的将她的手与被子分开。
“别乱动,当心走针。”
他的手带着淡淡凉意,掌心却是温热的。
周凛月像是触了电一般,迅速抽回来。
他了然垂眸,丝毫不惊讶她的此举,眼底的笑反而更盛一些。
“饿了没,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她摇摇头,默不作声。
“摇头是什么意思。”秦昼装看不懂。
周凛月抿了抿唇,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看不懂。
明明成绩全校第一,语文单科也是第一。
过了很久,她才做足心理准备,小声说“不饿的意思。”
他脸上带着得逞的笑“终于肯开口理我了”
周凛月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套路了。
秦昼还是订了餐,他知道她今天什么都没吃,本来受了伤,身体就虚,不补充点营养怎么行。
医生说她虽然没大碍了,但还是得留院观察两天。
那两天秦昼虽说没到直接住进医院的程度,但也算是常来。
周凛月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他“你都不用上课吗。”
他把窗帘打开,窗户开了一半通风。
“不用。”
他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周凛月一愣,没想到他还挺叛逆。
似乎是猜到她误会了,他回过头,身子半靠着窗,窗帘被风吹动,影影绰绰的光映照在他身上。
周凛月突然想到了之前去看的那场艺术展出,其中最让她喜欢的,就是那副油画。
画家没有用很多颜色来描绘,淡金色的光让男人显得儒雅深沉。
在平和的世界上,他身上那种让人感到安宁的特殊气质,尤为显眼。
此刻的秦昼,就带给她同样的感觉。
少年轻轻歪头,微曲的手臂搭在身后窗台,散漫随性。
在她逐渐变得深邃的目光中,眼底的笑缓慢浮动。
他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在面前这个小学妹看向他的眼神中。
变化都是逐次递进的。
他笑了下“我保送了,去不去上课都无所谓。”
“啊”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的确隔着一个太平洋那么大。
出院那天,她的父母终于姗姗来迟,早就得知了消息,但因为工作繁忙,加上周凛月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所以他们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和从前一样,训练时发生的小意外,很正常。
周母替她收拾衣服,周父下楼办理了出院手续。
就这一会的时间,两人都能吵上。
“老师可都和我说过了,前段时间凛月每天早上都迟到。你是不是又起晚了”
周父皱着眉“五环路有多堵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母手上叠着周凛月的衣服,嘴上冷笑着嘲讽“在北城打拼这么多年,还是连个市区的房都买不起。要不是女儿自己争气,估计连所高中都进不了。”
周父一听这话火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婚前你说我没意见,这都离婚了,你还当你是我老婆呢”
“就算离婚了,你也依旧是我孩子的爸。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你这么大的岁数,你可以随意点活,但我女儿年纪还小,你不想自己也得替她着想啊,学校在市区,家在远郊区,平时训练本来就累,中途还得耗费坐车的时间。你要是养不起,就把她给我养。”
这种针锋相对的气焰让进来的护士都默默退了出去。
周凛月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深知这番争吵一旦开始,就不可能轻易平息。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也开门出去,躲难去了。
医院附近有很多算命的小摊,人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寄希望于封建迷信。
或许在他们眼中,已经不能算是封建迷信了,而是一种精神寄托。
摆摊算命的大多都是瞎眼的老人家,旁边放着导盲棍,面前摊开一张五行八卦图,上面摆着签筒和各种纸牌。
周凛月原本打算直接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