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托盘里香囊绣线精细工整,扎口处更是用极细的银线缝死,花样纹路都没有重新拆开过的痕迹。
钟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今夜这件事,现事关周氏,她不可能高高拿起再轻轻放下,敷衍过去。
钟氏无法,只得沉声吩咐一旁的朱妈妈“你去把二姑太太和云姐儿一起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不多时,朱妈妈去而复还,身后跟着裴月兰母女俩。
裴月兰进来后,视线就转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林惊枝身上。
她当即眼珠子一转,红着眼眶上前行礼“母亲,砚哥儿媳妇这可是犯了什么错”
“说来也是,前些日子云姐儿特意去给砚哥儿媳妇送香囊,也不知砚哥儿媳妇同她说了什么。”
“回来不久后我那可怜的女儿就病倒了,夜里还噩梦连连。”
“这会子过来给母亲请安,还烧着呢。”
裴月兰说着,扯了扯站在她身旁弱柳迎风满脸病气的秦云雪。
秦云雪柔柔上前,正要朝钟氏请安,眸色却忽然一僵,落在一旁那个被水打湿的香囊上。
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紧紧掐着袖中手帕,眼角余光朝林惊枝看去,不想却对上了一双冰寒嘲弄的清冷双眸。
太夫人钟氏把秦云雪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心底也渐渐坐实了几分拆测,她指着托盘里的香囊问“云姐儿,这香囊,可是你送给砚哥儿媳妇的东西。”
秦云雪对上太夫人沉黑视线,心底无由一慌,声音虚弱乖巧道“回外祖母,这香囊看着的确像云雪送给表嫂的那一个。”
“那你说说,你在香囊里都装了什么。”太夫人忽然沉下脸色。
秦云雪心口砰砰乱跳,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白得跟纸一般,她双眼睁得大大是,透着无辜。
“外祖母,这”
“这香囊里不过是些汴京城中流行的香料,云雪觉得表嫂和各位妹妹们兴许都会喜欢,所以才绣了送的。”
“那就派人把二姑娘和三姑娘的香囊也取来,对比一下绣线。”太夫人吩咐。
此时已到后半夜,外头风大雪大。
朱妈妈亲自跑了两处地方,身上袄子都湿了,才匆匆拿了香囊进来。
三个香囊样式一样,绣工也一样,除了颜色略有区别外,那股子甜腻腻的香味都如出一辙。
太夫人钟氏当机立断“都剪了,把里头的东西翻出,找个懂药理的婆子来看看,都装了什么。”
香囊被剪开,除了林惊枝那个掺了红花和麝香外,其它两个只有正常的香料。
太夫人眸色沉沉盯着托盘里的东西,苍老浑浊眼眸中神色数变。
最后她一拍桌子,盯着秦云雪“那云姐儿你说说,为何要在送给砚哥儿媳妇的香囊里,放红花和麝香”
秦云雪单薄的身体晃了晃,一下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她用帕子捂着唇,咳了许久,不敢相信眸光愣愣看向林惊枝。
“表嫂,云雪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惹得表嫂不满,表嫂竟要这般陷害云雪。”
“云雪自小长在深宅大院,平日除了女红书画,又怎么可能弄到那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