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表姑娘是否准备妥当,他们迎亲的人已准备吉时就出发。”
秦云雪闻言,病得瘦如薄纸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在太夫人脚旁。
她嚎啕大哭“外祖母。”
“求外祖母看在母亲伤得这般重的份上,留云雪在家中照顾母亲。”
“云雪从未和蒋家秀才私相授受,之前的那些事,云雪真的一概不知。”
秦云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咬着后牙槽,忽猛地抬头盯着钟氏道凄厉道“外祖母,云雪的头发是今日清晨被火烧掉的,蒋家荷包里的东西,分明就是蒋家随意拿来诬陷的。”
“云雪没错,云雪不认。”
裴太夫人钟氏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阴狠入骨的神色。
她被秦云这眸色震到,目光一滞,眼底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拉耸唇角抿着打量秦云雪许久。
久到林惊枝身旁周氏神色有略微焦灼时,裴太夫人才缓缓道“你起来,回宜春院躺着好好养伤。”
“王妈妈,你去把蒋家人打发回去。”
“告诉她们,二姑太太裴月兰今日早间因家中走水没了,表姑娘要给她母亲守三年重孝不宜婚配,蒋家若是等得起,就三年后以正妻之礼来娶;若是等不起,那就日后各自婚嫁。”
“蒋家同意,就送五百两银子过去,让他们一家子闭嘴,若不同意就把人给轰出去。”
王妈妈一惊,赶忙躬身领命退下。
对于裴太夫人的决定,周氏捏着绣帕的手一紧,虽早有预料,但依旧咽不下这口恶气。
二房吴氏则是幸灾乐祸瞥了周氏一眼,满脸不以为然。
“谢外祖母成全。”秦云雪松了一大口气,朝裴太夫人磕三个响头,才被丫鬟扶着离开,谁也没注意到,她低沉着脑袋,整张脸因憎恨格外扭曲。
裴太夫人叹了声“都各自回去吧,我也乏了。”
“今日和昨日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沈家太夫人是来我们裴府做客的,不是来瞧我们家笑话的。”
“母亲。”周氏不甘站起身。
裴太夫人摇摇头,压了声音“我知晓你要说什么。”
“我不是存心要袒护她,她那模样和性子你也瞧见了,若真的放出外头,谁知道能掀起多大风浪,还不如放眼皮子下盯着安心。”
“她母亲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熬不熬得过来都难说。”
“可是”周氏还想说什么。
裴太夫人打断她“大郎媳妇,眼下马上就新岁了,沈家太夫人是要在府中过年的,别再惹出是非来。”
“裴寂和裴琛过几日归家,今早砚哥儿就已启程去汴京路上接人,你不如把心思好好放在府中大小琐事上。”
周氏一愣,眼中划过惊喜“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夫君和琛哥儿要回来了”
裴太夫人点了点。
林惊枝站在一旁,把二人对话听了个大半。
听闻裴砚去汴京接人,她心底微松一口气,至少他回来前这段时间,她能理一理思绪,不用再日日面对他。
回到抚仙阁后,林惊枝用过午膳,美美睡了个午觉。
闲暇时就和丫鬟们讨论花样子,绣些平日穿贴身衣物打发时间。
一连七八日,她除了早间去万福堂请安外,最多也就是去裴漪怜的竹香阁小坐一下。
可能是因为她救过裴漪怜,这一世,周氏对她不算亲热,但也不像前世那般疏离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