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好不好。”
裴砚话落瞬间,林惊枝眸色狠狠一颤,脑袋低低垂着,很久很久之后,她才透着鼻音轻轻“嗯”了声,之后捂着发涩的心口,再没说话。
此刻已值深夜,丑时过半。
再过一个时辰,外头天就要亮了。
林惊枝被裴砚发了狠折腾一夜,她想着心里的事,眼皮渐渐沉重,没一会功夫就倒在裴砚怀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林惊枝睡着后,裴砚轻手轻脚松开她娇软身子,起身下榻。
不一会儿,耳房内响起沐浴的水声。
裴砚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件薄薄里衣。
他手里端了个铜盆,盆里放了热水和干净巾帕。
裴砚视线落在林惊枝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而后掀开衾被一角。
衾被下很热,但潮气未散。
身上小衣服和那檀木匣子珠宝,全都被推到了榻尾的角落,珠宝撒出,像是黑夜中,她眼底泛出的星辰。
睡梦中,林惊枝翻了个身,衾被扯落半边,露出她雪白背脊,上头浅浅红痕,像开出的桃花瓣。
灯火幢幢,帐中美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看上一眼便是亵渎。
裴砚拧干巾帕,眸底含着暗色。
他小心翼翼俯身,动作轻柔给林惊枝擦净身上薄汗。
夜沉,雪大。
直到翌日晌午,林惊枝终于从昏昏梦境中醒来。
她身下干爽,身上穿着的小衣也是新换上的。
屋里,有阳光透过菱花格槛窗落了进来,屋外细碎雪声犹似碎玉。
林惊枝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朝外头喊“晴山。”
进来的却是绿云“少夫人醒了。”
“孔妈妈昨日夜里得了寒凉,晴山姐姐不放心,去给孔妈妈熬了一副汤药送过去。”
“病的可是严重。”林惊枝问。
绿云小声道“少夫人放心,郎君开恩,已请了府外郎中给孔妈妈看诊。”
“据郎中说,是受了惊吓加风寒入体,过几日便好了。”
孔妈妈年岁大了,昨日估计被裴砚吓得够呛。
林惊枝想了想从暗格里翻出钥匙,递给绿云,吩咐道“拿了这钥匙,去库房里寻一只百年山参,给孔妈妈送去。”
“告诉她好好养病。”
“是。”绿云接过钥匙,赶忙下去。
几日后。
林惊枝去万福堂给裴太夫人钟氏请安。
钟氏见林惊枝进来,一反常态透着几分熟稔道“砚哥儿媳妇来了”
“前几日,你从豫章侯府娘家回来后的第二天,砚哥儿派人来说你病了。”
“天可怜见、菩萨保佑,快来给我瞧瞧,是不是瘦了些。”
林惊枝垂着眼眸走上前,钟氏保养得宜但依旧藏不住老态的手掌拍了拍林惊枝“好孩子,瞧着的确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