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送到父亲书房。”
裴寂被裴砚的话,堵得心口一阵闷痛,碍于有长辈沈太夫人在场,他忍了又忍才把那股极怒的情绪给压下去。
气氛僵成这般,沈观韵自是不会多留。
她上前扶着拉着林惊枝手说话,并未注意这边动静的沈太夫人上马车后,就不再露面。
裴寂也冷着脸翻身上马,朝身后队伍打了个手势。
“出发,回汴京。”
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裴寂握着缰绳的手,骨节泛白,儒雅眉眼压着重重心事。
马车已经行了很远距离,忽然某一辆马车车帘被人从里掀开。
一张瘦得脱了形的脸,脸上还有一道从耳朵划过鼻子,几乎把她半张脸划开的伤疤。
那张恐怖如恶鬼,正慢慢朝后看去,冰冷眸色似乎含着若有似无杀意,落在林惊枝身上。
这瞬间,林惊枝浑身一颤,一股寒意顺着背脊,撞进她胸腔血骨,连被裴砚紧握在滚烫掌心的指尖,都霎时没了温度。
她猛地抬眸看去,对上了马车车厢里探出来的那张脸,那个叫春娘的仆妇。
“妈妈在看什么”
车厢里,是沈观韵淡淡声音。
春娘放了帘子,低垂着脑袋,有些嘶哑声音“没什么。”
“小姐快些回沈太夫人马车去吧,等会儿子太夫人寻不到你,又得忧心。”
沈观韵闻言勾唇笑了笑“妈妈在看林家六女吧”
“妈妈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像我”
“观韵也觉得极像呢。”
“这样六七分相似的脸蛋,她容貌更胜我一筹,幸好我是父亲的亲女,自小就出生在沈家,母亲只是难产而亡。”
沈观韵呢喃自语,好似只为了说服自己。
她语调一顿,忽然幽幽叹道“妈妈替我想想法子,杀了她好不好”
“毕竟打从第一眼,我就极不喜那个林家六女。”
裴寂等人离去后,裴砚牵着林惊枝的手,去了松风林内的书房。
书房清冷,没有烧地龙,裴砚就吩咐山苍多端几个银霜炭盆进来。
林惊枝眼中带着不明所以,看向裴砚。
裴砚忽然伸手,指尖挑着林惊枝玉一般白皙莹润的下巴,轻轻抬起。
漆眸极深,晦涩异常“枝枝,方才心不在焉。”
“好似和沈大姑娘马房伺候的婆子有些仇怨。”
林惊枝眸光一震,极快掩饰过去“不过是那婆子生得丑陋些,上回又吓到我,我就多注意几分罢了。”
“是吗”裴砚分明不信。
下一瞬,他忽然莫名其妙吻了下去,薄唇压着她红艳艳唇瓣,声音嘶哑“可方才,你还看了裴琛一眼。”
话题跳得太快,林惊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被裴砚吻得喘不上气时,她才断断续续控诉。
“裴砚,你瞎吗”
“幸灾乐祸的眼神,你看不出来”
裴砚冷笑“那你就当我瞎吧。”
“刚好书房没人,里头还有硬榻也不是不可以。”
林惊枝气得拿牙齿去咬他舌尖,乌眸瞪得滚圆。
她明知裴砚这话是逗她,书房寒凉以她身子骨绝对受不住的,但依旧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