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中是我自己要去的,云暮作为下人,他如何能拦住我。”
“你心里要因这事生气,你罚了云暮,还不如罚我。”
林惊枝被孔妈妈扶着,极快朝裴砚那个方向走,她提着裙摆的掌心微微抖着,就连说话语调都透着颤音。
裴砚先朝山苍摆了摆手“先停下。”
然后才缓缓垂眸,沉黑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林惊枝气得有些鼓鼓的双颊上。
他微微俯身,薄唇贴着林惊枝珍珠般莹润的耳垂。
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的嗓音,哑声问“我昨夜,如何没有罚你”
“难道,枝枝觉得那是奖励,不生我的气”
“我自是不介意多来几次。”
裴砚话落刹那,林惊枝双颊通红,漂亮得惊得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
“裴砚。”
“你无耻”林惊枝眸中压着讽刺,冷冷道。
“是么”
裴砚似笑非笑,声音透着一丝沙哑,然后他慢条斯理抬手,在沉冷空气中比了个手式。
“啪。”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尖锐声,犹如在林惊枝耳畔响起。
那是山苍手中皮鞭,抽在云暮背上的声音。
林惊枝浑身一抖,猛然回头看向裴砚。
这时候,她声音已经因为焦急带上了浅浅的哭腔“你让山苍住手。”
裴砚定定看着林惊枝,忽然抬手,玉白指尖从她朱砂般娇红的眼尾痣上划过,覆着薄茧的掌心擦过纤长浓密眼睫,带上了一缕湿气。
“你哭了”裴砚嗓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他沉黑乌眸深处,似有一抹极端情绪划过,近乎凛冽,不带任何温度。
林惊枝颤着指尖,想推开裴砚掌心。
可他眸光含着的冷意,实在令林惊枝心惊胆战,又沉又重,撞进去是能把她卷入深渊的。
“没有。”林惊枝抿着唇摇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避开裴砚视线,垂下眼帘继续道“你虽然是云暮的主子,能决策他生死。”
“但这事确因我而起。”
“裴砚。”
“我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无辜的人,这样会令我愧疚和难安。”
“是吗”裴砚似乎笑了一声,他笑声透着压抑。
“罚了几鞭”裴砚瞥向山苍,声音淡淡喜怒难辨。
“回主子,十鞭。”山苍平静道。
裴砚微微颔首,他也不看云暮那个方向,只是面无表情吩咐。
“先把人带下去,上药安置。”
“是。”山苍恭敬道。
当即有黑衣侍卫上前,小心扶着云暮站起来,极快速度把人带了下去,地上落下的血水,不过转眼也清理不见任何痕迹。
“都退下。”裴砚冷眼扫向众人。
霎时,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如蒙大赦,极快退了下去。
檐外,春雨如雾如烟。
带着潮湿的空气里,有暗流在无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