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苍语略微一思索,继续道“不过今日沈太夫人回府时,沈家家主沈樟珩有亲自上崔家接人。”
裴砚眸色冷得厉害“我们暗中探查沈家的事情,被沈樟珩发现了”
山苍心中一紧,慌忙跪了下去“属下不知。”
“但属下所管辖的暗卫营死士探查沈家,并未出现失误。”
裴砚放了手中茶盏,起身走到窗前。
这时候,书房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廊下灯笼摇曳,四周都冷得厉害。
“继续暗中关注沈樟珩,是否和月氏白玉京还有联系。”
“若有不妥,立马汇报。”
忽然,裴砚心下一动“沈家那个婆子,近来可有怪异之处”
山一愣,赶忙道“沈家养马的那个婆子,从回到汴京后,并没有任何不妥。”
“沈大姑娘,除了骑马出门会去马房一趟,私下不见她和婆子联系。”
“嗯。”裴砚挥手让山苍下去。
他负手站在窗前,近来脑中又总是出现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场景,每每梦中浮现,他一睁眼又什么都没了。
不时心口痛的毛病,却一日比一日更为严重。
私下也找楼倚山看过,并未中毒,楼倚山还嘲讽他也许是心病。
夜里。
裴砚回去时,林惊枝已经用过晚膳睡下。
自从用了那药后,她常常嗜睡。
孔妈妈见裴砚进来,浑身透着冷意。
鼓起勇气问“郎君可用了晚膳。”
裴砚视线落在林惊枝睡得有些粉扑扑的脸颊上,本下意识想要否认的他,朝孔妈妈点了下头。
“未曾。”
孔妈妈愣住,少夫人和郎君之间的相处,看似亲密,却始终有着隔阂。
孔妈妈在林惊枝身旁也伺候了大半年了,从未见过她亲自伺候裴砚穿衣,连荷包绣帕都没亲手绣过,更别说给他留晚膳,或者是嘘寒问暖了。
“老奴去小厨房,给郎君做些吃食送来”孔妈妈小声问。
裴砚想了想吩咐道“我记得你们少夫人,夜里总要喝一小碗牛乳羹再去睡。”
“孔妈妈给我准备一碗同样的牛乳羹就可。”
“是。”
孔妈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裴砚并不爱甜食,牛乳羹撒了金桂和蜂蜜,香甜可口还带着牛。
裴砚吃了一口,微微有些蹙眉,并不像那日从她口中尝到的味道那般甜美。
好在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吃完后,便起身去了内室。
孔妈妈收拾了碗筷后,也不敢过多停留,当即小心退了出去。
沐浴后,裴砚站在林惊榻前。
他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盖着的衾被,果然透着些凉意,若是冬日时他不在她身旁,她这般怕冷,夜里还能睡得妥当
裴砚想到这里,不由反思,他平日该多陪陪她的。
林惊枝只觉得睡得迷迷糊糊时,身后覆上来一个滚烫的身体。
她怕冷,就本能往身后紧实的胸膛靠了靠,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再次沉沉睡去。
次日,林惊枝醒来。
她心里装着事,所以醒得比平日早些。
孔妈妈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笑着道“少夫人用了膳后,就快些去郎君的书房吧。”
“方才云暮来禀报,楼大人已经在外院书房等着少夫人了。”
林惊枝闻言,赶忙催促孔妈妈“那妈妈快些,我先见了楼大人,再回来用膳也不迟。”
孔妈妈加快手里头的动作,语气有些无奈“郎君估摸是猜到姑娘不用膳。”
“特地吩咐过,只等姑娘用膳后,才能过去。”
林惊枝闻言抿了抿唇,脸上神色收着,并瞧不出喜怒。
一个时辰后。
林惊枝带着晴山一起去了外院书房。
裴砚不在,楼倚山见她过来,赶忙起身行礼“嫂夫人。”
这一回林惊枝难得对楼倚山笑脸相迎,上回诊脉喝药的事,她是记了许久的。
“可能要劳烦楼大人一回。”
林惊枝扶着晴山的手,朝楼倚山道。
楼倚山点了点头“六哥已经跟我提过,我身份敏感,到时只能乔装打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