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苍面无表情拦在沈樟珩身前。
“不知沈大将军深夜打扰有何要事。”
沈樟珩眼中戒备神色闪过“让你们裴少夫人出来回话。”
山苍冷笑“沈大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
沈樟珩面色一沉,猛地抬腿踹向山苍,握着刀柄的掌心用力,锋利刀剑擦着山苍发梢滑了过去。
山苍偏头避开,矮身扫向沈樟珩的战马。
战马受惊,一声嘶鸣。
两人都没留手,一触即分,却都见了血。
“我倒是小瞧了裴家。”沈樟珩偏头用拇指狠狠擦净嘴角的血沫。
山苍忍着心口翻涌的气血,硬生生把涌出喉咙里的血咽了回去,目光戒备。
“让你们家少夫人出来。”沈樟珩知道自己今日必是踢到铁板上,但沈家不是崔家和裴家,沈家的男人就不可能忍气吞声。
山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木头桩子一样,带着人守在惊仙苑前。
就在双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知沈大将军到来,晚辈有失迎接。”林惊枝扶着孔妈妈的手,她走得不快,声音也格外轻柔。
朦胧灯影下,她一身浅紫色绣牡丹缠枝百褶襦裙,镶嵌着五彩宝石的宫绦紧束细腰,如云乌发用珍珠牡丹簪子绾着,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沈樟珩整个人呆住,愣愣看着林惊枝,眼前女人和他记忆中妻子的模样深深重叠。
他不由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对着这张脸,别说是动刀,就算是冷言冷语他都做不到。
沈樟珩只觉心口像压着巨石,眼前阵阵晕眩。
林惊枝一愣,眼中极快掠过一丝不解“沈大将军”
沈樟珩闭了闭眼,勉强稳住心神“沈某今日只有一事想问清楚。”
“今日在崔家时,崔少夫人可给过我家观韵一罐香膏”
林惊枝慢悠悠理了理衣袖,语调极淡“原来沈大将军,深夜这般唐突竟是因为家中爱女。”
“沈大将军不愧是位爱女如命的好父亲。”
“晚辈也有一事不解,想劳烦沈大将军替晚辈解惑。”林惊枝眯了眯眼,眼中含着泠泠霜色。
沈樟珩皱了皱眉“你说。”
林惊枝忽然就笑了,慢悠悠朝孔妈妈点了一下头。
漆黑乌眸微敛,视线落在沈樟珩身上“听闻沈大将军是非分明。”
“晚辈无意间门也得了沈家一串羊脂玉佛珠,不巧发现一件趣事。”
“正想着寻沈家长辈解惑。”
孔妈妈恭敬从袖中掏出一串羊脂玉佛珠,双手呈着恭敬递给沈樟珩。
“这是”沈樟珩不解。
林惊枝弯了弯唇“这串佛珠也是沈太夫人送给晚辈的,听太夫人说和我家大姐姐那串佛珠一样,是同一块料子上取的珠子,一起在菩萨前供过。”
“只是不知这羊脂玉佛珠上,刻的小字,是只有我一人这般,还是你们沈家长辈送礼的偏好。”
沈樟珩闻言瞳孔骤缩,他忽然想到了沈太夫人送礼的习惯。
若是一般无二的礼物,他母亲一般会让工匠用特殊的手法,在物品上刻下不同的小字,以免混搅。
但沈太夫人这个习惯,除了他外,并没人知晓。
所以她究竟想说什么,沈樟珩心口猛跳,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