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沈樟珩大步走进屋中,朝丫鬟春莺道。
春莺如蒙大赦,一刻都不敢耽搁,退了出去。
沈观韵还含着恨意的乌眸一颤,她忽然就眨了眨眼,再睁眼时,眼中只有无辜和难过。
“父亲。”她语调娇娇。
沈樟珩点了下头“可有好些。”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观韵又落下泪来“父亲,女儿心里苦得厉害。”
“只是女儿不同,女儿为人善良,从未做错什么,裴家大姐姐为何要那样对女儿。”
沈观韵说着,咬牙从榻上站起来“女儿求父亲给女儿做主。”
“女儿作为沈家嫡女,委屈可不能这样白受,这可是关乎整个沈家的脸面。”
“我会给你做主,你把药吃了才对。”沈樟珩想伸手,揉了揉沈观韵的脑袋。
他举起的手,却僵在半空中,如何也落不下去。
眼中的女儿,突然变得十分陌生。
“再端一碗汤药来。”沈樟珩避开沈观韵视线,朝屋外吩咐。
不一会儿,就有婆子重新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沈樟珩也不怕烫,端在手里等凉了才递给沈观韵,让她喝下。
她其中一只手伤得十分厉害,用雪白的巾布缠着,用了上好的膏药的原因,现在并没有什么痛感,所以沈观韵一直以为是烫伤,不久就能完好如初。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知晓沈观韵的脾性,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告诉她。
沈樟珩见她饮下汤药后,才抿了抿唇道“韵姐儿,过些日我去宫中求一道你和大皇子赐婚的圣旨。”
“我家观韵姐儿也到了该成婚嫁人的年纪。”
沈观韵一愣,她其实并不想这么早嫁给大皇子。
毕竟大皇子还不是太子,她现在嫁过去不过是以大皇子妃的身份。
若大皇子是太子,她嫁人就是太子妃的身份。
虽只有一字之差,享受的尊荣却是完全不同。
所以沈观韵朝沈樟珩摇了摇头“父亲不必着急。”
“等大皇子被封为太子后,让姑母再求陛下赐婚也不迟。”
“表哥心里眼里,只有女儿一人,女儿是不着急的。”
“只是女儿不知身上这伤,宫中御医说什么时候能好,女儿还想着端午宫宴时献曲。”
沈樟珩脸上神情以僵,又很快掩饰过去“你只要好好养,自然能好。”
沈观韵只觉得自己父亲的笑容有些不对,一股不好的预感压在心头。
等沈樟珩离去后,沈观韵死死盯着手腕上的缠着的巾布条,伸手砸了一旁放着的药碗。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春莺赶忙躬身进屋“姑娘。”
沈观韵眼底阴郁一闪而过,指着麻木没有知觉的手腕“你说说。”
“诊治时,宫中御医是怎么说的。”
春莺面色巨变,膝盖一软,朝沈观韵跪了下去。
“奴婢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