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查出来,沈家祠堂内的确供着名叫白玄月的牌位。”
“因进沈家祠堂,沈太夫人已被惊动,由宫人扶着就在殿外,求见陛下。”
王九德的话才出口,地上跪着的沈樟珩,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宣进来。”
萧御章冷哼一声“朕今日倒要看看,沈家这葫芦里,究竟是买的什么药。”
沈太夫人崔氏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沈观韵可以相比的,她由内侍扶着,直接进了宣政殿中。
“陛下。”
“容陛下息怒,老婆子带着这把老骨头,给陛下请罪了。”沈太夫人缓缓朝萧御章跪了下去。
她的身份,与宫中太后同辈。
燕北以孝治国,按理说她是看着萧御章长大的,已多年没朝萧御章行过如此大礼。
萧御章高坐在龙椅上,深邃的目光泛着冷色“今日之事,沈太夫人还有何要说。”
沈太夫人,深深吸了口气“陛下。”
“樟珩十八年前所犯的罪行,老身并不替他辩解。”
“当年迎亲遇袭,他为了守护玄月公主,犯下的错事,十八年来,他没有一天不觉得亏欠。”
“老身只求陛下看在沈氏数十年如一日,战战兢兢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心下,能饶他一命。”
沈太夫人手脚冰冷,她忍着心底慌乱,揣摩帝王心思。
忽然,白玉京抽出腰间长剑,剑刃擦着沈樟珩脖颈滑过,直割破皮肉见了血,没有一点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沈太夫人倒是好算计,拿着沈家几十年的狗屁忠心,和对燕北的功绩威胁。”白玉京说话时,勾着唇,淡笑中含着十足的嘲弄。
“燕帝若觉得难办,不如把沈大将军交给本君。”
沈太夫人被白玉京毫不讲理的举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微微哆嗦“请月氏新君剑下留人。”
“他就算是犯了弥天大错,但他的女儿,该喊新君一声舅舅。”
果不其然,随着沈太夫人话音落下,白玉京神色微变。
殿外跪着冻得发颤的沈观韵,眼中泛起希冀,望向白玉京。
只要白玉京认了她的身份,就算没了沈家,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贵女。
能保护她的婆子春娘失踪,最得力的丫鬟柳儿也死了,现在的她只有不择手段往上爬,才能维持高高在上的身份。
沈观韵没料到,白玉京剑尖遥遥指向她“你是说地上跪着的那个脏东西”
“我可不是那脏东西的舅舅。”
“我是谁的舅舅,想必沈太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白玉京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体,锋利的剑沿着沈樟珩心口位置,极为缓慢地捅进去,像是一种悠闲的享受。
沈太夫人看在眼里目眦尽裂,她泪流满面朝燕帝恳求“陛下,老身求陛下开恩。”
萧御章眼睛眯了眯,不急不缓从宣政殿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当年月氏与燕北联姻,月氏皇族的血脉的确让他心动。但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只要五姓在,那位月氏的公主别想顺利入主汴京皇城。
果不其然,迎亲队伍出了月氏后,就在河东郡遇袭。
其中的弯弯绕绕,萧御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那时候,裴砚已经出生,交由裴家代养。
李氏虽摇摇欲坠,但依旧掌控着整个燕北的金钱命脉,若白玄月入汴京后宫,只要诞下皇子,无疑会坏了李氏最后的筹码。
所以十八年前那场刺杀,据萧御章后来所查,五姓的掌权人中,除了刚好失去皇子与四皇子的钟氏外,以李氏为主导的四姓全都有暗中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