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着喊我,你说你原谅我了。”
“那时候,我就向佛祖许愿,若有来世,哪怕是当牛做马我只要能回到你身边就好。”
裴砚眼角通红,浓密的长睫上挂着水雾,他小心翼翼抬手,粗粝指尖像是试探一样理顺她鬓角凌乱的碎发“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不会逼你,就算是等一辈子,我也愿意等到你心甘情愿再嫁我为妻的那一天。”
林惊枝软软的掌心,覆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上,她挡住他透着缱绻深情的视线,不敢看他。
“裴砚,若等一辈子,你都等不到我的心甘情愿再嫁给你。”
“你后悔吗”
裴砚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发紧,他发颤的声音没有犹豫。
“不后悔。”
林惊枝再也绷不住,在他怀中委屈得嚎啕大哭。
为前世,也为今生。
她爱他数年,也恨他数年。
终于对曾经释怀。
裴砚手足无措,把她紧紧抱着,他想吻一吻她,却没了年少的勇气,只能用衣袖轻轻擦过她娇嫩的脸颊,尽量放低声音,去哄她。
“是我不好。”
“不要哭了,好不好。”裴砚像是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直到林惊枝哭累了,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嘴唇红润饱满。
裴砚把她放在床榻上,拉过衾被轻轻给她盖上,却不敢睡在她的身旁,只是盘腿抚膝坐在榻前的脚踏上,静静看着她足以。
夜里林惊枝惊醒了两回,又被裴砚哄着沉沉睡去。
多少年了,他感觉今日就像是做梦一样。
因身上有伤,他放松的心神渐渐撑不住,靠在床榻边缘沉沉睡去。
清晨,林惊枝醒来时,发现掌心被人紧紧握着。
那手温度滚烫,不像是正常的体温,她才轻轻一动,裴砚猛地睁开眼睛。
“醒了”
“可要用早膳。”他声音嘶哑干涩,掌心紧紧握着她的指尖,不肯松开。
林惊枝睡眼惺忪,有些茫然看着他,一时间门还想不起来他为何有这样大的胆子,出现在她的寝殿内。
“枝枝。”裴砚声音透着几分忐忑。
林惊枝视线落在桌上放着,早就凉透了的汤药上,记忆像碎片一样回到她脑袋里。
“昨天晚上,你没吃药”
裴砚其实想解释她夜里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他根本不能离开床榻,但又怕她不喜,只能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林惊枝只当他不愿喝药,想着等下回让晴山在汤药里放些蜂蜜,也许他就会喝了,毕竟初一就是这样,每回生病,除了蜂蜜外还要求多加一颗蜜饯。
“阿娘。”
“是在爹爹这里吗”
在林惊枝走神的时候,初一小朋友已经哒哒哒地跑进屋中,像一阵风。
初一见林惊枝躺着床榻上,裴砚抚膝靠坐在脚踏上,有些奇怪眨了眨眼睛“阿娘不是会只去看一眼爹爹吗”
“怎么还睡在爹爹屋子里”
“阿娘可是要娶爹爹进门了因为初一听云志舅舅说过,阿娘除了初一外,只有成亲才能跟爹爹睡。”
小孩子童言无忌,只当林惊枝夜里不回去,一定是要娶他爹爹进门,有些开心往裴砚身上靠了靠,大着胆子去拉他的衣袖。
“爹爹眼睛好红,是开心哭了吗”
“特别开心能嫁给我的阿娘,因为初一听云志舅舅说,全月氏的郎君都想娶阿娘为妻,因为阿娘是月氏第一美人。”
裴砚伸手把初一抱了起来,克制的眼眸林泛着柔情“爹爹开心哭了,初一说的没错。”
“爹爹等着你阿娘娶我进府门。”
林惊枝垂眸没说话,她从榻上起来,回到暂住的屋子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