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伸手揉了揉他透着汗的脑袋“怎么这么早起。”
“累不累”
初一其实有些累的,但是他朝裴砚摇头“不累。”
“云志舅舅说,男子汉不能说累。”
裴砚闻言开怀一下,他伸手把初一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父皇带初一去上朝好不好,父皇的太子殿下。”
初一刚过完五岁生日,他阿娘已经抱不动他了,没想到被自己爹爹轻而易举抱起,更何况花园里还有宫婢内侍。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裴砚道“爹爹,初一已经会骑马,是大孩子了。”
“阿娘若是看见爹爹抱初一,阿娘会笑话的。”
五岁的人儿,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退去,初具俊秀少年郎的模样,害羞时脸颊浮出两团红晕,眼尾泪痣嫣红的朱砂色。
裴砚俯身把初一方向,伸手牵过他小小的掌心“父皇不抱你,父皇带你去上朝。”
“也该让他们见一见,朕的初一了。”
初一不太懂,他乖乖被裴砚牵着,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打量他,初一并不怕,他生于玉姝公主府,长在燕北皇宫,生来就决定了他万人之上的身份。
宣政殿。
朝臣看裴砚亲自牵了一位瞧着不过四五岁的孩童进来,所有人先是一惊,然后骤然安静下来。
没人敢怀疑孩童的身份,单单就凭他那张和帝王缩小版的脸,就能断定孩童的帝王的孩子。
只是一直听说他在潜邸时娶的那位元妻,身子并不好,这孩童是什么时候生下来的,没人敢开口质疑询问,因为这些年裴砚作为帝王的威严早就深入人心。
龙椅宽大,挤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何况是个幼童。
裴砚坐下后,他也不避讳,亲自就把初一抱起,放在身旁坐下。
初一朝他甜甜一笑“谢谢爹爹。”
“陛下,这、这不合礼仪。”有人出声反驳。
裴砚冷冷瞥了一眼那朝臣,他记得之前重伤时,就是他提出另娶冲喜,然后被他踹断了两根肋骨的东西。
“朕唯一的儿子,燕北的太子。”
“和朕同坐有什么不合礼仪”
朝臣双腿抖了抖,见裴砚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就感觉自己肋骨位置隐隐作痛。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灰溜溜退到一旁。
初一很乖,被林惊枝教得很好。
虽然懵懵懂懂,但整个朝会足足快两个时辰,他也能坚持背脊笔挺乖乖坐着。
裴砚暗中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下方继续道“除了立太子一事。”
“朕还有一事要宣布。”
“朕已朝月氏下了聘礼,准备迎亲月氏的玉姝公主为后。”
“至于封后大典,由礼部和钦天监主持,挑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
这个消息,就像是平静湖面投下了巨石,轩然大波。
谁也没想到,天子登基后,后宫一直空置,就这样突然说要立后了,娶的还是月氏的玉姝公主。
除了百里逢吉外,所有人都被这道消息惊得回不过神。
“爹爹,他们好像不希望爹爹娶阿娘。”初一扯着裴砚的衣袖,用极小的声音道。
裴砚微微垂眼,笑了一下“你要明白,帝王权术。”
“并不是他们不愿,我就不娶。”
“你是太子,你生来高于万民,但也必须少年有志,为国为民。”
“因为终有一日,父皇会把天下江山交到你的手上。”
初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