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这里除了墙就是病房和灯,空荡荡的,看不见什么人。”谢拂对沈倾说着自己身边的情况。
“椅子很旧,还有点冷,这里的气温很低,远不如国内。”
沈倾知道谢拂喜欢只穿一套衣服裤子,这样的他坐在走廊,一定是冷的。
他动了动唇,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走吗还是关心他
这些都不合时宜。
犹豫这么片刻功夫,沈倾便又听见谢拂说起了其他的。
“你病房有窗户,能看见外面吗”
医院的设施还算不错,沈倾这间无菌病房是有玻璃的,他想了想道“能。”
“有月亮吗是什么样”
沈倾不能说太多话,却还是努力为谢拂描绘他看到的画面。
或许也不是他看到的,而是他想象的,因为他的身体一直属于发热状态,区别只有体温高低。
他有时也难以确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他的幻想。
毕竟,连谢拂,他都能幻想出来。
“一点也不圆”
他艰难道“很亮,但是我、摸不到”
他想触碰夕阳,身体不允许,他想摸摸月光,月光的温柔却不是对着他。
他想要什么,好像就得不到什么。
明明于他人而言,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难上加难,痴心妄想。
谢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不等他想好措辞,便听见里面的人道“算了”
“反正也不是我的。”
心中那份堵似乎越发浓重几分,“为什么不是,只要你想,那就是你的。”
语气自然平静,只是语速比寻常稍快了一分。
却再没听见沈倾的回应。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病房里传来低低的,压抑的难受动静,谢拂知道,沈倾又在疼了。
应该是说,他时刻都在疼,不过是当注意力注意到疼这件事上时,这种被忽视的疼痛便会加重几分,令人难以忍受。
清醒着的沈倾不会像昏迷的他那般喊谢拂,向他哭诉自己的委屈,他只会一个人默默忍着,尽量不让别人知道,这个别人,尤其又指谢拂。
谢拂站起身,活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身体,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明显,原本快要昏睡过去的沈倾又被这声音叫醒,他听着谢拂在门外走动,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想象着对方的
思绪戛然而止。
耳边似乎传来那人的声音。
“小七。”
“如果,有人知道能治你的办法”
“谁”沈倾语气里带着些不可思议,可他连谢拂的话都没听完,何尝不代表着他心里的急切和期待
转瞬之间,他心中情绪如波涛翻涌,浪花掀起后又重回平静。
是谁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这个情况,一觉睡过去还能不能醒过来都不知道,明天早上的太阳都是奢侈,就算真的有人能救,于他也是没用的。
“来不及了。”他叹息道。
或许是因为知道谢拂在,他心里竟然没有太多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