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聊的场地没啥特别的,另开了包间。
尹遥夕想速战速决,进了包间都没坐下,就跟刚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下的大叔讲,“可能有些冒犯,我想跟您确定一下,您对我是不是”
“为什么想确定”郑宇盛反问她。
那就是确定了,尹遥夕继续说,“我跟李正宰在一起了,网上说你们关系很好,我认为有必要跟您说一声,希望以后您别再来找我,不然”
这大叔三不五时就出现,到底是碰巧遇见还是特意蹲点尹遥夕其实不太能确定,类似今天的巧遇时有发生。介于对方应该不至于搞跟踪那么弱智的操作,她就当巧遇吧。不论之前巧遇多少次,她希望以后别巧遇了,就算巧遇也当看不见最好。
郑宇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坐下,点了根烟,再幽幽冒出一句,“你说的李正宰要是我认识的李正宰,那他有女朋友,我见过他女朋友,你”
“等下”尹遥夕扬声打断,“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女朋友”
一手加着烟,一手搭在沙发背上的郑宇盛望着天花板,声音还是幽幽的,带着寒气,“你听不懂”
尹遥夕听懂了才会打断他,“不可能”
“你都说我们关系好,关系好的人见过对方的女朋友,有什么好不可能的。”郑宇盛抽了口烟,对着天花板吐出烟柱,长长的一条,直冲屋顶,“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郑宇盛不愿意相信兄弟会骗他,四年前他做过一个很古怪的梦,美梦还是噩梦说不好,就是梦而已。梦中人在现实里出现了,他先是楞再是惊,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欣喜,最后是想靠近又不敢的踌躇。
梦境里的他是被按在猫抓下的老鼠,任由梦中人把他搓圆捏扁,肆意玩弄,唯二的两次反抗,都带去了更糟糕的结局。第一次是丹麦,第二次是华盛顿。
在丹麦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能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对方,他们压根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互相纠缠;在华盛顿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不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梦中的自己一边笃定尹遥夕不在乎跟谁上床,一边却在乎尹遥夕可以随意跟人上床。梦中的自己笃定李正宰跟尹遥夕什么都不会发生,却会恐慌,他们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梦中的自己脑子好像出了问题,明明是他遇到事就去找军师求助,却会嫉妒军师永远有办法解决。梦中的自己脑子出了大问题,明明知道李正宰只是在帮他的忙,他却还是无法忍耐名为嫉妒的魔鬼啃食心脏,想彻底断了他们的可能性。
梦醒后的郑宇盛完全不能理解,梦里的他为何不跟着李正宰赌一把,赢也好输也罢,又能怎么样呢梦中的自己害怕李正宰会赢,赢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哪怕他和尹遥夕结婚了,他们依旧什么都可能发生,之前尹遥日也结婚了,李正宰从来也没在意过。
梦中的尹遥夕对李正宰有兴趣,很微妙的兴趣,郑宇盛看见了,还作为提线木偶亲身经历,尹遥夕对李正宰的兴趣之大,后者永远有办法让前者感兴趣。
梦中的郑宇盛自赌局的开端就活在恐惧了,为还没发生的一切恐惧,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会发生,李正宰不会那么做;心底里名为嫉妒的魔鬼却在他耳畔私语,那是尹遥夕,一旦尹遥夕有兴趣,哪个男人跑得掉何况,李正宰真的会跑吗
梦中的自己被魔鬼附体干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让梦醒后的郑宇盛再见到梦中人,惊惶大于惊喜。
梦醒后的郑宇盛不想同梦中人再有任何牵扯,可他忍不住,抓心挠肝,像一只看到骨头的狗,脑子就随着掉线了。
郑宇盛没跟李正宰说什么梦中的事,那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跟个神经病一样。他也从未想过李正宰可能跟他患上一样的病,没那个可能。
假设李正宰同他做过一样的梦,那他会想方设法跟尹遥日断开联系,就算断不掉也会渐行渐远,而不是维持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尹遥日跟李正宰其实已经有些疏远了,但那不是兄弟做了什么,只是感情淡了而已,也那么多年了,也该淡了。
郑宇盛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兄弟隐瞒了他,他们做过一样的梦,经历过一样的事。他更愿意相信,李正宰找了个玩伴,小朋友好骗,上当了。尹遥夕对上李正宰,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在,都很好骗,都很容易骗。
很不容易骗的尹遥夕让郑宇盛说清楚,“他女朋友是谁”
“尹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