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学弟兼后辈在学姐兼前辈面前得老实点,但艺术家们不在意这些,艺术家们在意的是作品,是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艺术。
金泽维鼓起脸,委屈,“你明明知道割腕是最美的,血液会被水稀释,加点药剂能变成浅粉色,像你给我看的那片海,那么漂亮的画面,你让我怎么放弃。”
“那么漂亮的画面是别人拍的。”韩舒苒让他别甩锅,“我没让你放弃,我是跟你说,既然是遗作就得尽善尽美,肯定要自己拍,别人拍算怎么回事。”
“我都死了还怎么拍”
“叫医疗队守着啊。”
“你就是想劝我别自杀”
金泽维自觉抓到她的把柄了,抬手就指她,“你跟那些无聊的人一样”
“别蠢了,我们两到底谁无聊。”韩舒苒一个白眼翻过去,拍开他的爪子,“你根本不是想拍什么遗作,追求的也不是艺术,而是你的死亡得盛大,得万众瞩目,得”
“你才”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学姐给学弟从头批到脚,没有一句脏话但全是能让学弟怒发冲冠的话。什么就是不甘心自己死在角落里无人可知,什么无法靠作品成功就搞这些花活儿,什么没本事就想拿命炒作。这话讲得学弟差点揍她,巴掌都挥过去了,韩舒苒才不怂,有本事你就打,打了就是你心虚,就是你恼羞成怒
怒到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的金泽维一脚踹飞了高脚椅,敦实的铁凳子砸在地砖上,动静之大都引来外面的人飞奔而至,猛然撞开门,生怕屋里出什么事。
屋内其实啥事也没出,至少没有能进警察局的人生伤害行为,但这边没必要待下去。学姐和学弟转移沟通场地,去了ne旗下的一个剪辑室。
大半夜的,韩舒苒找到制作人要封存的影像,再让制作人呼叫律师,先让学弟签了份保密协议,最后给他看救赎的剧本和让她决定让整个项目停止的拍摄影像。
剪辑室是个蔽塞的小屋子,一张桌子放四个显示屏,其中两个还是叠放加高的,桌前有两把椅子,没了,就这么大点空间。
一点点大的空间里,学弟在用四台显示器看四个镜头从不同角度拍出来的同一组画面,而学姐在看学弟遗作的剧本。
剧本很短,也就四页纸,本来就是短片,预计时常才六分钟。故事也很短,详细大纲九成以上都是违禁词,刨除那些能讲述的故事梗概一句话就差不多了。
有炼铜癖的男人为了压制自己变态的心理四处找成年人约,指着能通过外力改变自己,因一次意外把炮友弄怀孕了,他不能接受他的孩子有一个变态的父亲,所以他决定在孩子出生那天,迎接他的新生。
剧本的最后其实是两个镜头的拼接,卧室里产妇在遍布鲜血的床上产下婴儿,挣扎着剪断脐带,婴儿的啼哭和母亲虚弱的呼唤,以及浴室里血泊中的父亲,两组镜头里的三个人类,迎来新生。
韩舒苒很快就看完了剧本,看完后就怀疑那个产妇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毕竟创作者把这部作品当成遗作,就追求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个妈妈你从哪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