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苒愣怔片刻,大前辈就是大前辈还真是一刀见血,“某种程度上,救赎和母爱是我的自传,我心态不对不是因为恋爱,而是我在创作时的心态在拍摄时发生了改编,拍摄时我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困境。”
“这样啊”李沧东抿了口酒,跟之前突兀聊起别的剧本时一样,又突兀的把话题拉回来了,“那你会来找我,是金基德话让你发现了自己干涉他人人生的傲慢,还是你依旧坚持人得救,不能放任别人死在眼前而无动于衷,才来寻求我的帮助”
“都有。”韩舒苒坦诚相告,“我在为剧本写第三个结局时就知道那是一种傲慢,易地而处,我如果站在金泽维的立场经历过他的人生,我现在做的好听点叫多管闲事,直白点就是何不食肉糜。我没资格去判断他的人生是否需要一场圆满,但我还是写了。”
李沧东抬抬手,同她碰杯,让她放松点,别跟着罪人一样,她没犯什么错,“那你还坚持这种傲慢,是你想从他身上找到属于你的圆满因为你自己做不到给自己圆满,就想能有人能圆满也算是代偿”
一口干了酒的韩舒苒长出一口气,“对。”
端着酒杯小口小口抿着喝的李沧东思索片刻后,跟小朋友讲,“既然你核心的目的是向内追寻,追求自己的解脱,那就放任金基德去做。”看她愣住,笑道,“去吧,拍这类的邪典,金基德比我更拿手。”
韩舒苒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到底没开口,只是给前辈再倒一杯酒,再同对方碰一杯后,起身告辞。
后辈走了,两个前辈碰了面,李沧东去找了金基德,让对方悠着点,别太欺负小朋友。小朋友是有师长的,欺负过了,师长会出头。
“我哪想不开做你的磨刀石。”金基德嗤笑,“我在你眼中难道是无私奉献的类型吗”
李沧东笑了,“我以为你比我更想把身处光明的人拉入泥潭中,她已经站在了明暗的交接之处,你难道就不会想把她彻底拉入黑暗韩舒苒如果加入了你的队伍,你手上就握着一员大将。”
即便知道对方是在下套,金基德也忍不住幸灾乐祸,“你们养出来的崽子,想跟我混呢,学院派也不怎么样么。”
学院派不争一时的口舌之快,“那制作人就这么定了”
两天后,李在镕听说韩舒苒签了金基德,一个电话打给小朋友,你疯啦赶紧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小朋友叹气,疯的不是她,“李沧东老师好像看出来我想退圈,才”
“退圈”李在镕打断她,“你为什么要退圈”
韩舒苒翻动着烤肉,伴随着铁板散发出的肉香叹气,“我找不到拍电影的意义,也不是彻底退圈只是想休息,或者去第三世界国家拍一拍纪录片,待个三年五年的可能就缓过来了。我的镜头扭曲了,支离破碎,需要休息。”
叼着烟的李在镕想骂她没事找事,可又能理解这种对未来的迷惘,他在她这个年纪也有过啊,可是吧,“那跟你同金基德合作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李沧东前辈想让我见见真正的底层吧。”韩舒苒确实不太能肯定李沧东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我一路走来太顺,那前辈可能认为偶尔摔一跤更有助于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