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穆走前还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桌上一扫而空的碟子。
他前脚踏出门,后脚就又叫来小厮。
佐穆一脸严肃道“九皇子回来了吗九皇子妃已经悲伤过头,开始借饭消愁了。”
小厮挠挠头,“啊原来九皇子妃是借饭消愁吗她平时也”
“你们怎么当差的,这么大个人伤心你们看不出来吗她现在都要借酒消愁了。”
佐穆耳提面命,“我去帮九皇子妃拿酒来,你去门口候着九皇子,这样方便九皇子第一时间情况。”
小厮懵懵地点头,还没理解借饭消愁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佐穆已经离开,他也只能按命令做。
按他的了解,之前九皇子妃也是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能量,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份
怎么才算是借饭消愁呢
谢墨赟捏了捏眉心,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
才走到一半
熊初末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九皇子,您要是等不及就用轻功回去吧事出有因,应该不会被官署追责的。”
谢墨赟刚刚手动舒展开的眉心又拢起,“父皇情况不明,现在全京城上上下下所有眼睛都盯着我。常人在京中都不许用轻功翻阅百姓屋顶,我也不能破例。”
熊初末用力点头,“九皇子说得是,是属下思虑不周。”
嗅着路边百姓家里飘出的饭菜香气,谢墨赟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也不知现在先先可有用膳了
要是真像府上通报所说,岂不是茶不思饭不想
谢墨赟重重叹气,再次撩开帘子。
马车比刚才就跑出去二十米,甚至窗外的风景没怎么变。
熊初末可怜帘子,和谢墨赟说“要不让属下先回若是被告发,属下受罚也无事。”
谢墨赟抿唇思虑,最后还是抬起手回绝。
“那万一皇子妃”
熊初末的话被谢墨赟打断,“不用你来,还是我自己去看吧。”
然后动身离去。
熊初末看着谢墨赟留下的那道白色残影,心里满是震惊。
这速度说没提前准备是假的。
九皇子怕是早就坐立难安,随时打算打算动身了。
想着三天里时若先委屈又生气又无能为力的表情,谢墨赟心里七上八下。
一到府前,早早等着他的小厮被从天而降的谢墨赟吓了一跳。
谢墨赟皱眉问“你不是后院伺候的吗怎么跑到大门了莫非是先先有什么事”
“九皇子妃悲伤欲绝,在卧房里借、借、借酒消愁”
话到嘴边,小厮又忘了。
“他当真如此伤心”
小厮还没回答,谢墨赟又消失在眼前。
而到了卧房门前,里面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但声音不是谢墨赟想听的那个。
“九皇子妃,您心里要有事可以和属下说,千万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
谢墨赟的心一坠。
“你别管我,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约束我松手”
时若先的话说起来断断续续,但是谢墨赟精准捕捉到时若先说“最恨别人约束”,一时间脚如负重千斤。
卧房内,桌面空空如也佐穆怕时若先把碟子都摔了扎到自己,索性把吃完餐碟都撤了。
只有空了的酒壶掉在地上,清酒撒了一地。
时若先面色通红,眼中带水,眼神倔强地和佐穆对视。
“我说了我没醉,你怎么不信呢”
“这不是醉不醉的事情,九皇子妃您不能喝了。”
再喝下去,佐穆真的担心时若先薄且细的腰身被撑坏了。
但时若先摇摇头,本来想说的话也被摇了出去。
“诶,我想说什么来的”
时若先愣了愣,忽然依稀极其有人说他悲伤欲绝,借酒消愁。
好,就按这个来
时若先牢牢抱着手里幸存的酒壶,抬头和佐穆说“我都快死了,还不能让我喝个痛快吗我一个人到这里来我容易吗我也见不到家人,唯二的朋友还被谢墨赟支走了,养的猫儿子也被你拐走了,我喝点酒怎么了”
这一番话,把在场两个人的心都说碎了。
谢墨赟走近,“先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