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与沈青梧备好了货,连夜出城,又过一日,二人在道路边的茶棚喝茶歇息。仆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坐在外,看守着货。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茶棚,叫了壶茶,坐到了两人同一桌。
这人五大三粗,眼角有条疤,看着十分凶悍。
他注视张行简,张行简做着文弱书生模样,好脾气地躲开他的目光;他再看向沈青梧,沈青梧正托腮发呆,看着天边的苍鹰,压根没在意这人的同桌。
这个人盯着沈青梧看了半天。
张行简一声轻咳,无奈道“阿无。”
沈青梧睫毛一颤,收回目光,漆黑的眼睛看向张行简,以及桌边多了的这个人。
张行简文弱十分地掩袖咳嗽两声,向这人介绍“兄台见谅。我与我娘子做些小本生意,我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有些和别人不一样。”
这人怀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张行简见他不信任,可守株待兔几日,就遇上这么一个可疑的人,怎能放走对方
张行简“兄台是要买药材吗与在下谈便是,我娘子只负责运送药材,谈生意的事她不管的。”
这人“就是说,和你谈好价,你娘子给我送货”
张行简含笑点头。
这人犹豫片刻,打量沈青梧那副样子半天,仍摇头。他要站起“算了”
张行简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道“兄台若是顾忌我娘子的异常,便实在是想多了。我实话与兄台说罢,我生就文弱,做些生意不容易,雇厉害的人又容易遭欺负,我娶了她来当我助手,是因为你别看她看起来好像能打,其实她是个傻子。”
沈青梧“”
张行简对来人微笑“她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谈什么。”
沈青梧“”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相信张行简的鬼话,扭头来看她是不是傻子。而她眉目一动不动,面容平静,竟然真的让那人怀疑其她是傻子。
这人重新坐下“你妻子真的是傻子吗”
沈青梧“”
她想抽刀了,张行简对她眨眼睛。琉璃珠子闪着璀璨湿润的光,他用美色惑她,她心痒面冷。
那人又扭头来观察她。
沈青梧忍。
她慢慢地吊下眼,张大嘴,两手掐腮,非常突兀地向那人扮一个青紫狰狞的鬼脸。
茶棚中寥寥无几的人直抽气,那人吓得一声“妈呀”,往后摔坐倒地。
四遭皆静,沈青梧面无表情地扮着鬼脸“嘻嘻,我是傻子。”
那人目瞪口呆。
张行简忽地侧过脸,躲开沈青梧冷漠的眼神,镇定喝茶。
他肩膀抽动,心间酥麻,不敢多看她一眼
这么配合,这么乖巧,这么聪明,这么傻,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