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容竟然毫无心理压力就能接受与李令歌周旋,不让李令歌回归东京再加上博老三身死之事,孔业追杀张行简之事
张行简将卷宗扔到案上,敛目沉思。
他想他的目的是帮博容掩埋身份,帮自己争权,让孔业翻不了身,徐徐图之后,除掉少帝,从皇室中扶持新的皇帝登位
博容的目的,真的和他一样吗
博容似乎从来没说过,他的目的与张行简一样。博容似乎从头到尾,只是默认、默许
张行简以手捏眉心,良久不动。
长林“郎君”
张行简轻声“长林,你说若是沈青梧抛弃我,毁我前程与计划,将我赠予她的好全不作数,明知我待她的心,她依然选择视而不见,她不相信我相信别人,用决裂手段抛弃我报复我,毁我望想毁我情毁我爱我会如何是好”
长林惊讶。
长林半晌支吾“属下不知但以郎君的脾性,最慈善的做法,也是自此心死,不再与她有丝毫往来了吧”
日光从窗棂缝隙中探入,落在张行简仰着的颈间雪白喉结上。
张行简轻轻“嗯”一声。
张行简道“我自认我脾性不错,多忍少恶,但再喜爱一人,经历过于狠绝的手段后,我也会放弃。那么,博容为什么就可以对李令歌的过往行径视若不见,与她和平相处那么久仍相安无事”
他喃喃自语“是我看轻了感情的分量是我仍不如他心胸宽大
“还是说”
长林追问“什么”
张行简不语。
但他心中在自问还是说,博容骗了他博容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在利用他张行简,来达到这一目的
可是,博容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博容说的关于过往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
李令歌当真可悲,李明书当真杀人,张家父母真就死得那么无辜
张行简叹口气。
他判断不出来。
他判断不出来的原因,是他无法模拟博容的心情,他不知道家破人亡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一个人在经历那种过去后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张行简能做的,仅仅是提防着一切,保护好张家,保护好沈青梧。
博容计划什么他都无所谓,他相信自己足以应付,他唯一需要多费心的,是如何让沈青梧与那些事都无关;博容对沈青梧称不上好,但张行简会让沈青梧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长林低头思索着郎君的话是什么意思,一阵细索脚步声从耳边过去,因这几日常听到,他并未注意。
却见那闭着目仰卧在太师椅上沉思的郎君蓦地睁开眼。
张行简手扶在窗缘上,身子向外微探,微笑“梧桐”
清晨微光,衣袍展扬。沈青梧回头,看到一个俊雅风流的郎君倚在窗边含笑,眼睛像月光穿透湖水泛起的涟漪柔波。
张行简另一手向长林摆了摆,做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长林见郎君满心满眼都是沈青梧,十分不是滋味地离开前,回头偷看,见沈青梧三两步就跳到了窗前,隔着窗看他们郎君。
长林心中稍有安慰至少沈青梧对他们郎君态度虽然不怎样,却是一贯迷恋得很。
沈青梧站在窗下,看着张行简“叫我做什么”
他笑着问她“大早上的,你去哪里”
沈青梧淡声“练功啊。”
沈青梧看到长林消失的背影“你这么早就开始跟人斗心眼啊。”
张行简掠过她话中对他办公的“斗心眼”形容,他看着她这身干练武袍,只笑吟吟“梧桐,你进来,我帮你重新置了一身行头。”
沈青梧冷淡的眼眸跳了一下,那明亮的光快要跃入张行简怀抱。
沈青梧却又冷静下来“不用了。我穿女儿装不会打架,行动不便,我还是穿这样的衣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