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容靠着墙而坐,日光投在他身前寸,但他本人完全掩入了黑暗中。
博容道“我不在乎。”
他闭上了眼。
这世间,他算到了极致,已经疲累万分。每一次闭上眼,都想昏昏而眠。
每一次重新睁开眼,都觉得累。
什么情啊爱啊誓言啊仇恨啊都随风飘去吧。
他还活着,是为了看一出结局。
博容坐在黑暗中,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张月鹿,你是很聪明的人。我像你这么大时,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什么都是你的了。要给家族名誉,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天下走向什么样的局势接下来下棋的那个人,是你了。
“我很抱歉将这出乱局交给你,我没什么要求,让我看看这出戏的结局便是。
“帝姬是生是死,这个国家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我只想看到结局。看到结局,我不用你们做什么,便会赴死的。
“我活这么一遭,不想什么都留下不了。是好是坏,我总想看一眼,才能去陪我父母。才能下地狱,与大家团聚。才能看着他们,告诉他们我这漫长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我想问一问他们是否满意。”
博容看着张行简“月亮,我真羡慕你。”
你有大把的机会。
而黄昏天暗,太阳要永远落下地平线了。
悬挂于天的,应该是包容一切宽容一切的月亮。
眼中无法蒙沙的太阳,要落幕了。
张行简望着博容“世人总说沈青梧是疯子,你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博容反问“谁不是疯子呢你不是吗”
博容倾身,含笑问“张月鹿,敢不敢疯一场呢赢了得到一切,输了失去一切。人生如战场,情爱亦如战,你还敢入场吗”
张行简立在书宅中,垂目不语。
天龙二十五年除夕。
天上闷雷不住。
黄昏之时,张行简扶着墙,慢慢回府。
天上闷雷每炸一声,张行简脸色就白一分。
长林见他虚弱至极,心痛无比自益州回来,郎君就害怕了落雷声,得了心病。
那雷声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让郎君患病的混蛋。
长林心里将那个混蛋骂来骂去,暗恨自己心软,当时还觉得那人嫁给郎君也不错。那人却是死也不嫁郎君,还把郎君害成这样。
“郎。”
清婉女声颤颤。
在府门口停步的张行简回身,看到黄昏暗光下的沈青叶与秋君。
沈青叶向他屈膝行礼。
少帝要迎她当皇后,沈家逼迫她,她求助无门。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沈青叶轻声“郎,能否请你助我一件事请你娶我,我有一计划,想逃离这一切。”
益州之地,沈青梧趔趄回来,得到李令歌召见。
沈青梧受了不少伤,失了许多血。她昏昏沉沉,回来只想睡大觉。
李令歌说“你可知江湖有一杀手组织,秦月夜他们说,愿意归顺我,只要我帮他们从东京救人阿无,你愿不愿意去东京一趟,帮我策反张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