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亲她,潺潺如溪,不像她一样每次都剧烈得仿佛没有明天,每次都恨不得把一条命交代在榻间,每次都想有今朝没明日。
她像个亡命逃犯。
沈青梧在他气息落到唇间的空档间别过头,哑声“然后呢”
张行简“什么然后”
他说“我只是想亲一亲你罢了。”
沈青梧“”
她呼吸急促,热血上脸,整个人在欲中挣扎剧烈,急需缓解,他竟只是想亲一亲难道那药,对他作用不大吗
沈青梧混沌中,捕捉到张行简眼中的一丝懊恼。
他勾着她呼吸,在她唇畔抱怨“下次不要用药了。不是只有用药,我才能这样做。”
张行简面上霞意色浓,他见她目光涣散,观察片刻,便伸手落到她腰际,犹豫片刻,他开始摘她衣带,手指掩藏。
水和火缓缓流动,在夜色下波潮涌动。
沈青梧一声急促的“唔”,将自己从迷乱中扯回来。
她震惊看他。
大袖遮挡,他的手已看不见,完全被烛火和被褥挡住在她醒过神时,他目光略有羞意。
张行简解释“我见你很急,我可以帮你,你觉得呢”
沈青梧“”
她是想放倒张行简,不是被张行简放倒。
沈青梧忍着冲动,忍着理智上的挣扎与情绪上的欢喜战栗,她内力在体内冲击穴道,但她要硬邦邦拒绝他“我不需要,我不想要。”
张行简看着她,置于她腿侧附近的手没有再移动。
他问“我手法不好”
沈青梧咬牙切齿“是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好,你混账你不要乱来了。我、我”
她忍辱负重,压低声音,情绪低落“亲一亲就好了。”
郎君的唇重新与她相挨,又如春水般游走于她额头、眉目、脸颊间。
她因有美男而不能玩,感到失落;又在他的温柔下,饮鸩止渴。
这般恍惚间,沈青梧听到张行简低声“梧桐,我真的很高兴你这番下药,是暗示我,想与我和好的意思吗”
沈青梧含糊应。
沈青梧听到自己模糊的声音“真的不来吗”
张行简说“大夫说,你受着伤,不要剧烈运动。”
沈青梧陷入长久沉默。
沈青梧忍不住问“这是剧烈运动吗”
他在床榻间衣裳半乱,宽袍如云,烛火隔着帐子照来,在他眉目间添一分暖色。
他弯着眼睛“嗯不算吗”
他哄她“你且忍一忍若你想明日我们找大夫问问吧。”
沈青梧凛然,从男女情爱中冷静下来如果她和杨肃今夜毁不掉官府的计划,明日大夫就会顺利过那道桥,畅通无阻,只等着进东京。
不行。
张行简没有行事的意思,他还在压抑药性她该如何与他周旋
沈青梧思考间,感觉到自己面颊又被他亲了亲。
张行简温声“梧桐,我真的很高兴。”
这话他已经重复一遍了。
但他依然要说“你心中有我,愿意尝试着接受我。虽然你用的这种手段我不喜欢,但这并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我之间,不必只有这桩子事。”
他发丝落到她脸上。
他说“有什么心事,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和我商量。我想成为你的心上人,不只是床上伴侣。”
沈青梧此时依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直到他手与唇都停了下来。
那面容绯红、额上渗汗的秀美郎君和她说“你真的没有任何心事,想与我说吗”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他已经重复第三遍了。
躺于榻间的沈青梧怔怔看他,目光一点点冷下。
她问“你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