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的人,她如何说呢
她只是很开怀,只是抱紧他,越来越不想撒手,不想离开。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她心知肚明张行简在织网捕获她。
但她心甘情愿。
张行简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她要让他做世上最开心的郎君。
东京风雨连日。
在少帝用人参吊着一口气、所有臣子心焦烦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张家所在的巷子,有一天晚上,遭了贼,失了火。隔壁居住的也是一大世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小贼为了逃跑,放的大火顺着风,刮到了隔壁的张家。
张家上下忙着扑火。
长林带着几个人刚忙完郎君交代的事务,被二娘子招待着吃酒,品味佳肴。
长林昏睡中被人摇醒。
他一身酒味,脑子昏昏沉沉,看人都是重影的,半晌才认出摇醒他的人,是今夜轮岗的死士之一。
这死士焦急万分“家里失了火,快走”
他们从火里钻出,看到熊熊烈焰烧得疯狂,都有些震撼。
张家百年古宅,院中所植古树都最少长了几十年,然而火一烧,什么都要毁了长林本在看人扑火,突然想起一事,周身冰冷下来。
酒意瞬间消除。
长林厉声“跟我走”
他带着十几个死士,摆脱火海,向关押博容的院子赶去。
他到的时候,那书房外看人的死士不知去向。长林将门踹开,死士安安静静地昏死在书房中,本应在书房中看书写字的博容,却不见了。
长林咬牙切齿“给我追”
风声呼啸,纵马长行。
在离张家最远的西南长巷中,飞奔的马停了下来。
张文璧先从马上跃下,她回头,看着博容下马。
博容披着黑色斗篷,斗篷将他大半张脸遮住,他周身通黑,只有握着马缰的手有点颜色。他从马上跃下,动作轻缓沉着,下盘极稳。
这个站在巷中一身黑的青年,和张文璧记忆中的张容,差距太远,宛如完全不同的两人。
张文璧静静看着。
博容丢下马缰,回头看张文璧。
他颔首“至此一别,小妹不必送了。”
他叫一声“小妹”,张文璧的眼泪便潸然落下。
要知道,她亲手养大的那个弟弟,张行简,如今有多难对付。
为了救出博容,她花了一年时间来放松他们的警惕。她想见兄长,想救兄长直到张行简离开东京,她又观察了两个月,才终于敢出手。
她姓张。
可是如今的张家,早不听她的了。
张文璧甚至不知,自己配合博容,放他出来,算不算错。
可这是她的兄长。
是她从小到大仰望的存在,是她漫长的将近三十年的动力。
她怎可能看着兄长被关押在那个小黑屋中,永生见不到日光呢
此时此地,张文璧发现自己即使和博容面对面,他的斗篷那么长,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张文璧说“大哥,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你不要和三弟为敌了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博容笑了笑,他没有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