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一日日长大,一日日有了少年心事。他有了第一次梦遗,有了第一次心动,但他遍观东京的娘子们,依然觉得他的小未婚妻最为有趣。
他喜欢有趣的人。
他想为自己枯燥的人生增加很多乐趣。
张行简便依然试图和沈青梧待一起的时间门多一些。
他每日下完朝,都要想法子堵到她,她去练武场他也要跟着一起去,还磕磕绊绊地跟着她一起,帮她喂招。
张行简想,沈青梧应该是比较嫌弃他多事的。
但是他厚着脸皮继续。
因为沈青梧有一个非常好的品质,她很少说话。
嫌弃也不说。
也许对别人嫌弃会说,但是她嫌弃他,她是不说的。
张行简自我安慰这也许便是青梅竹马的好处,小梧桐给他留了面子,小梧桐心里还是有他的。
她对他,还是讲一些人情味的。
张行简想,她可能是习武习得魔怔了,待她再长大一些,有了少女怀春心事,她就懂得他的好了。
满东京望过去,她到哪里遇到像他这样俊俏还任由她玩的郎君呢
何况他还是她未婚夫为何她意识不到他是她未婚夫呢
张行简便不动声色渗透沈青梧身边的人,和沈青梧身边那些侍女打听沈青梧的日常起居。
十五岁的小郎君顶着漂亮的脸,言笑晏晏,侍女们纷纷屈服。
于是,沈青梧第一次来癸水时,她还没如何,张行简便知道了。
她睡一觉起来,就发现整日在她面前晃的张行简坐在她床边,关心无比地要给她喂苦涩药汁。
他眉目间门有喜色,虽然喂药动作生疏,却耐心无比。
他比她要害羞多了,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梧桐,我听说,女孩子有了癸水,就是长大了,会长得越来越快这是好事。”
沈青梧也听奶嬷嬷这么说了。
她抱着被褥,眨着眼看张行简,不知道他在羞什么。
她都没羞。
张行简的药喂到了她口边,沈青梧扭头,嫌恶闭嘴她才不喝。
张行简怔。
张行简耐心劝“我特意让人开的药,帮你补血补气”
沈青梧“我又不缺血缺气,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药”
张行简怔“你你没有哪里难受吗”
沈青梧摇头。
她只是有点别扭,只是总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只是被禁止在这几天练武,禁止在这几天蹦得太高、跑得太快。
除此之外,她一点也不难受。
张行简握着勺子的手微僵。
他不死心“你肚子不痛吗”
沈青梧摇头。
张行简“你身上不发冷吗”
沈青梧再次摇头。
张行简喃喃“你不觉得累吗,不觉得身上不舒服吗”
沈青梧对他露出凶巴巴表情“你什么意思你大早上不敲门进屋,坐在我床边巴拉那么久,就是为了咒我吗”
张行简呆呆看她,怔怔沮丧。
他恶补的许多关于女子的癸水问题,他忍着羞涩问家中姐姐许多需要注意的细节在沈青梧身上通通不起用。
他不死心。
他微笑“你不要逞强。”
沈青梧用被子蒙住头,要睡觉,声音嗡嗡从被褥下传出“你不要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