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祈简进屋没安生一会儿,临远便又进来了。
“公子,差点忙忘了,您之前让人追查的事有眉目了,出手针对咱们的人出自赵国司空钱措府上,似是跟他的夫人范氏有关,具体的,还要再行探看。”
祈简放下手中的竹笔,转身将窗柩合上,道“赵国司空赵措,他的夫人范氏,就是后娶的那个”
临远点头,没错,赵措原配早逝,五年前才续弦范氏,且这范氏家世不显,还嫁过人,只是个偏远的小贵族家庭出身,却能嫁给位高权重的赵措,当时也是被人议论了很久。
“公子,这范氏还跟七王子的生母陈氏是表姐妹关系,据说她能嫁给赵措,便是陈夫人在中说和。”
陈夫人是赵王宠姬,自入赵宫以来便深得赵王恩宠,她生下的孩子,就是那个素来一见面就要缠着祈简的小王子,只是陈夫人向来深居后宫,极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就连祈简,去过王宫这么多回,也只是听闻过她的美名,而从未见过她的真容。
祈简自问和赵国司空钱措之间并无交恶,且钱措为人还算爽直,不至于耍些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只是不知这范氏,一个和他素无交集之人,为何会对他出手
不过无论其中是何缘由,他都不是挨了打不还手的性子,谁对他伸手,他就要剁了谁的爪子
跟临远吩咐几句,祈简便将这旬来自越国的简报拿起来看。
到了晚间,赵国司空府,范云宜由着侍女伺候着梳洗完后,便要上床歇息,岂料刚掀开床上帷帐,便见被褥凌乱铺陈着,上面还有着难闻的,充斥着腥气的暗红血渍。
她尖叫一声,登时后退几步,侍女连忙上前查看,继而又是几声尖利的叫声,外面从人连忙进来,只见夫人房间的床上,被子里,正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并一双被砍断的,切口平整的双手和双脚。
钱措夜间本是在妾室房里休息的,直到有人过来跟他禀告此事,他才两下穿好衣服赶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范云宜坐在距床最远的矮几上,冲刚进屋的钱措指了指床铺,侍女便在一旁将刚才之事讲了清楚,这会儿床上的被褥已经通通换过一遍,可那里刚才还放着死人,范云宜心头生畏,便也不敢过去。
钱措听了侍女的讲述之后立刻大怒,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在他的府上这么肆意妄为,“来人给我立刻去查好好的尸体,怎么就能神鬼不觉地放在了夫人的床上还有,这死了的人究竟是谁也要查个清楚”
“死的人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一个管事”,范云宜声音微弱道。
她微抬起头,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强撑着劝慰道“大人不必动怒,这人家里最近似是惹了麻烦,我心中知道些许,此事我会着人去查,大人平日公事繁忙,便不必为这种小事费心了,这桩事,便交与我吧。”
范云宜隐约对今日之事有所猜想,所以她不敢让钱措细查,到时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她可不好解释,于是只能暂且将这事糊弄过去。
好在钱措听她这么说了,心里也没什么究根问底的心思,只叮嘱人手不够便跟他说,然后稍稍安抚几句,便又急着回妾室院子里去了。
第二日,天方微亮,祈简便轻车简从带着一队人马出发前往邹国,而在纪国,夏柠因腊祭之日被纪王介绍给了诸位王室宗亲,所以她和平娘虽还没正式被王室认回,可她们乃王上之女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王都。
纪国就此,便凭空多了两位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