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生受了二十下杖责。
“怎么又哭了公主今日怎么成了小哭包了”祈简靠在那里故意笑她,心里喜欢极了她为他落泪。
但他虽笑着,脸上却没什么血色,连站在那里也是强撑着罢了。
夏柠心中思绪繁杂,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然她接近他最开始只是为了抱大腿,找后路,其中免不了种种算计,她也知道他瞒着她许多事,在她面前说谎信手拈来,两人内里自然都不单纯。
但即便一个跟她无亲无故之人,因为替她出头被人杖责,她也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遑论这人是祈简,以他的身份,以他一国公子的身份,在异国宫廷承受杖刑,本就是件极侮辱人的事,但他却顾自为她承受了这番杖责,受刑后还作出无甚所谓的样子。
怎么可能这般若无其事
她哭,一是因为无端连累祈简为她受过,二是深恨自己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扶先生回去,”夏柠走近他,眼眸红肿氤氲着,声音中微带哭音。
祈简倒是想让她扶着,可看看她单薄柔弱的身子,他若真压在她身上,两人非得一起摔了不可,尤其他现在脚步虚着,完全使不上劲儿。
“不必了,云石也该过来了,只二十杖而已,小皮肉伤,我好歹是个大男人,公主不必将我想得那么虚弱。”
祈简虽然身体虚着,却不愿在夏柠面前示弱。
但他说到云石,夏柠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她让云石去找朝华的事,她那时急昏了头脑,完全没有考量清楚,其实细想,若云石真将朝华找了过来,让朝华在王后面前为祈简求情,那多半适得其反,反会惹得王后恼怒,说不得更要重罚他。
不过云石去的时间也挺久了,不知怎么就还没回来,夏柠怕祈简撑不住,便让小云回青阳宫使人抬来她的轿撵。
她则站在祈简身边,用手帕细细擦去他额上沁出的汗珠,祈简在她手伸过来时微微阖上眼眸,丝毫没有退避她的动作。
夏柠帮他拭汗的时候,手帕边角一寸寸带过他的眉眼鼻唇,祈简不知有没有察觉,只微闭着眼眸,唇角弧度上扬。
他虽面色苍白,五官却好看得惊人,尤其这种带些病弱的样子,让人既喜又怜,夏柠目光全然凝注在他脸上,他却突然睁开了眼,将她痴迷欣赏的目光尽收眼底。
“先生,”她微微后退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脸上微微发红,一时不敢看他的眼睛。
花痴的样子被人看到了,尴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绪顿时上头。
祈简忍痛轻笑出声,想起她成日跟人夸他琴艺高超,不由打趣她道“公主成日跟人说我琴艺不凡,但公主跟我学琴时日已久,却还没学会一首曲子,这岂不是在砸我的招牌”
夏柠闻言无辜地看他,反将他一军道“都怪先生长得太好看了,我去乐室学琴,只顾着看您的脸了,曲子入耳却不入心啊。”
“这倒是我的过错了,”祈简被她逗笑,一时扯到了后面的伤,顿时“嘶”的一声。
夏柠神色紧张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祈简缓过那劲儿便好多了,他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