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停了一下,转头挥手让丹奴和自己的侍女出去,看着两人退出大殿,她复又开口道“母后,您不是说赵国公子显那边已经知道了昭宁,且已有打算在婚约上做手脚,若您这边不约束昭宁,让她和陈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出来,这桩婚事有了变数又该如何”
王后哪能不知道这个,她今日召夏柠过来,目的就在于此。
“这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她对朝华道,“还有,虽然公子显那边
已有了将婚约换人的意向,但此事还未定,你自己也要注意着些。
你说怕昭宁坏了名声被公子显知道,但你自己呢,别忘了,眼下和赵国的婚盟大家依然默认在你身上,你顶着公子显未婚妻的名义也敢去接近一个琴师,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说我这里,就是你父王那里,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更甚者说,这事若真闹大了,公子显那边大可将罪责全推到你身上,毁了你的名节后顺理成章地将婚事换到昭宁身上,届时,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朝华被王后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她真的没想过这么多,但让她这么放弃祈简,她又觉得自己很难做到。
“那母后,公子显和我的婚事,大概还有多久才能换成昭宁”
王后蹙眉,“最快也要赵邹之间的战事结束,若赵军大胜,那我们纪国的处境就不妙了。”
届时,别说是一桩小儿女婚事,就是在更大更广的方面,他们在赵国面前都将会丧失话语权。
朝华当然知道赵邹之间的战事,但她又看不出其中潜藏的危机,又问“那这战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王后看着女儿天真无忧的样子,心里叹一口气,这就是为何她不放心朝华远嫁,这孩子从小被娇惯太过,连点大事上的敏感都没有,若是嫁给公子显,后半生可想而知。
不过赵邹之间的战事,赵军一路势如破竹,邹国老王病逝,年轻一辈的诸位王室公子夺权的夺权,逃亡的逃亡,从内里已经垮掉了,根本招架不住赵军的狂乱攻击,胜败早已注定。
拿下邹国全境,对赵国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上回儿子跟她说起此事,推断这场战事持续时间不过半年,便能见得分晓。
不过这话她不打算跟朝华说,只道“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不必操心这个,只顾好你自己便是。
还有,我上次跟你说的,你的婚事也该慢慢寻摸着了,我是属意你嫁在王城的,你说喜欢俊俏些的郎君,那我便让阴家四下打探着,至少也要出身高贵的世卿之子,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至于那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琴师,你心里就不必惦记了。”
朝华撅着嘴,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母后生气,只试探着问“那母后,您能不能将人从内牢里放出来”
王后嗤笑一声,“我方才诈你而已,不过他虽未被关进内牢,却也挨了二十杖,这回算我心软,便放过他了,只要你日后不去找他,我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朝华却是一惊,怎么还挨了杖责
王后没等她发问,便一应跟她说了今早召见昭宁和祈简的事情,并将祈简对昭宁的维护一一说给她听,好彻底打消她对那人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