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的腿哆嗦的更厉害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妻和子女后,陈长更是放声大哭,扑倒在令官脚下。
“大人,我求求你要是我犯了什么错误就请只杀死我吧,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啊。”
令官奇怪的看着他,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向他认真解释“您并没有犯法,我只是奉上官的命令将您一家送回去养老罢了。”
陈长还是不信“我还没有到老的吃不了饭的地步啊,为什么要将我全家都送回去养老呢”
这分明就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给拉去活埋了
“这是郎中给您的金。”令官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将一箱铜钱搬到了陈长身后的马车上。
陈长看着那一箱快要溢出来的铜钱,眼中的怀疑略微淡了一些。
他平日里不只读农家典籍,也会读一些儒家法家的典籍,所以也知道一些政治道理。
如果真的要活埋他全家的话,也不会用这么一大箱铜钱给他们陪葬。
无奈之下,陈长只能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妻和子女,而后登上了马车。
算了,回老家就回老家吧,回去以后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学问帮助老家的黔首种地,总归不至于辜负了自己所学的农家学问。
马车在驰道上平稳的前行,和陈长坐在同一辆马车中的另外两人都是墨家弟子,陈长一路上也试图和他们聊天,但是他们说话总是慢半拍。
陈长不由在心里感叹,他老家那边的楚墨个个脾气暴烈,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失手打死人的事情更是时常有。怎么秦墨同样是墨家弟子怎么就这样沉默寡言一心只钻研机关术呢。
心中这样想着,陈长也失去了同他们聊天的兴趣,索性掀开帘子看看现在走到了哪里。
“这不是往长沙郡的路啊诸位上官,我老家是长沙郡、原来的楚地”
陈长惊恐的声音吓得道路两侧树上的飞鸟纷纷振翅离开。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这是往东边走的路,我老家在南边啊”
前方骑在马上的人驱使着马放慢步伐,当马身平行于马车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我们只是奉命护送尔等到河内郡,其余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陈长脸上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你们说要把我送回老家,可我的老家不是河内郡,是长沙郡啊。”
骑马之人有着秦朝士兵的通病,他也有一张冷硬没有表情的脸,听到陈长的话之后,他不慌不忙。
“这是因为少府中找不到农家学问渊博还生在赵地的人,您已经满足了农家和学识渊博两个条件了。”
“户籍问题请您放心,我们已经将您的户籍改为河内郡了。”
陈长哀嚎起来“天下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啊,我这是无妄之灾”
这哪是户籍的问题啊他本来高高兴兴的喝着热汤教授旁人种地,结果下一刻全家都要被送往数百里外的河内郡,这是他一去不复返的幸福生活的问题
可惜并没有人理他,秦的律法对黔首已经十分严苛了,可比起军队中的军法却也只是相形见绌,如此严格的军法管理下秦的士卒大多都是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