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幼宁想不到这一层,她揪着眉头问道“乐萝有一个继母么”原来她也没有娘亲,才叫仆役欺蒙,丢了大珍珠,还找不回来。
虽说只接触过一次,但在汤幼宁的简单信条里,愿意与她一起玩的,那都是好人。
湘宜同样觉得,乐萝县主某种程度而言是个没心没肺的,不过,“她好歹有封号,又有外祖家在,受不了什么委屈。”
顶多是驭下不严,一些小事烦扰罢了。
皇室血脉不够繁盛,别说皇子,公主都没几个,郡王的闺女才被封了县主。
湘宜不建议这会儿去找乐萝县主,家事当前,或许她心情不虞。
汤幼宁觉得有理,抱着自己的玉珠盒子,手指头往里拨了拨,有些玩腻了。最近往外跑的次数多,心便野了起来,再难以成天困守在屋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算了算日子,明日是她娘亲的祭日。
汤幼宁对谚氏没有记忆,也谈不上伤心,往年都是秦婆子带着她烧纸。为人子女,理应如此。
汤幼宁便告知湘宜,让她准备些纸钱。
“不用。”汤幼宁摇头道“不用准备很多东西,让她知道有人还记得她就够了。”祭奠先人,心意到了就好,旁的都是虚的。
话虽如此,湘宜还是去请掌柜的帮忙,备下纸钱香烛,预订好一个食盒,一个果篮。以备明日使用。
晚间,是在各自屋里吃的饭,薄时衍把他要处理的折子也带回来了。驿站房舍有限,分不出书房给他,只能将就。
不过他们住的这个房间很宽敞,分了内外两室,把外间充作书房也不碍事。
汤幼宁饭后要沐浴,他避了出去,等她洗完了才回来坐到书案前。
别说薄时衍不习惯,就连汤幼宁也问湘宜,“我晚上要一直一直跟王爷在一块么”
“是的呢。”湘宜给她穿上精心准备的紧身小衣,以及轻薄的寝衣。朦朦胧胧,春色撩人。
这会儿还不到就寝的时候,以外裙遮掩了。
汤幼宁没有跟人同住一屋过。
小时候秦婆子会陪着她,大约五六岁开始,就在外间陪着,夜里不进来了。她已经不太记得。
汤幼宁回头看了看床榻,跑去外间问薄时衍∶“王爷,你晚上跟我一起睡么”小姑娘身上带着水气与淡淡香氛,侵袭而来,薄时衍缓缓掀起眼帘∶“你有问题”
汤幼宁水润的黑眸望着他,慢吞吞道“我不太习惯。”“本王也不习惯,”薄时衍道,“你还可以睡地上。”啊
汤幼宁摇头,她不要,不要睡地上。
薄时衍提起朱笔,不再理会她。
黄麻村的瘟疫暂时被扼制住了,却还没彻底解决。
京城派遣的大夫与药物支援正在路上,这两日便能抵达,朝廷须得做好下一步准备。
薄时衍如同一个夫子,批折子时还得给小皇帝改功课。他垂首案头,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汤幼宁还在。问道“时辰不早了,你在这杵着做什么”
汤幼宁眼巴巴瞅着他“不要睡地板。”薄时衍头也不抬,“本王准许你上床。”
她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道∶“我下午睡过了,不能太早歇息。”
这是什么理由莫不是不怕他了就开始黏人了
薄时衍把自己的印章放到她跟前,指着那堆批过的折子道“盖章会么”汤幼宁摇头,她没做过,“我可以试试。”看上去就很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