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上门求人的,那还能怎么端着
指不定又是哭又是跪的,她可没那兴趣留下看这份热闹。
身后,薛宝钗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也着实是轻松了许多。
她能为了家里放下那点可怜可笑的自尊心、卑微地跪在任何能帮她的人面前,却不代表她能坦然地让小姐妹亲眼看着这一切而无动于衷。
心中暗暗记下这份体贴之情,而后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进。”
一进门,薛宝钗就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民女拜见长公主。”
“起来说话罢。”单若泱合上了手里那本厚厚的律法,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身量和五官都还未曾长开呢,小小的个头,身材略微圆润,白嫩的小脸儿如银盘一般,还带着些许肉乎乎软绵绵的婴儿肥。
也还是个满身稚气的孩子呢,尚未有日后“宝姐姐”的风采。
单若泱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清冷的声音却透出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你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头一回接触她的薛宝钗显然也被这种直白的处事方式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公主殿下救救薛家”
“嗯这话从何说起”
知晓贾家为了盖省亲别院绞尽脑汁四处折腾得鸡飞狗跳之后她就心满意足了,打那以后便没再浪费时间过多关注,这般看起来薛家离开贾家后还发生了些后续
单若泱有些好奇了。
等听罢薛宝钗的叙述,她简直是
却说自打薛家搬进新家后,起初两天倒也的确过得很是平静温馨,可也仅仅只有那么两天罢了。
从第三天开始,家门口便整天被一群流里流气的市井混混堵着,闲着没事就哐哐砸门,砸得累了就歪在门口放肆说笑,说的还尽是那下流至极的荤段子。
薛家拢共就三个主子,唯一的男丁薛蟠还整日在外浪荡不着家,只剩下母女二人作伴罢了。
大户人家娇养惯了的太太姑娘何曾见识过这场面啊那是又惊又怒羞愤至极。
打发家中仆从去驱赶也不顶用,那些个流氓地痞仗着人多势众愣是将几个仆从给狠狠揍了一顿。
薛姨妈习惯了花钱消灾,便想着给些银钱将人打发了,谁想那些人银子照收不误,脚下却生了根仍旧不肯离去,该干嘛还是照常。
眼见如此,薛宝钗边打发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报官。
眼看官差来将人带走了,母女两个满心以为事情可算是了结了吧却谁知这一颗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呢,人就又出现了,较之先前所为愈发变本加厉。
这回便是再去报官,那官差也只以各种由头推诿,总之就是撂开不管了。
再怎么蠢这回也该知道了那些流氓地痞定是受人指使而来,且背后之人还来头不小。
难不成是薛蟠在外头又得罪了哪个贵人
母女二人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这,等没两天薛蟠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抬回来之后她们就更加确信了。
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母女两个恨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又兼外头那些流氓地痞死活不肯离去,见天儿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不说,更怕他们会突然闯进门来。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