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这些,那他长长久久地活着又有个什么乐趣活受罪不成
便是远的不说,十年之后他都要面临没有新鲜美人儿享受的窘境,除非他能打心底接受喜爱那些气味可怕模样更可怕的三寸金莲。
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方才的画面,一时老脸扭曲。
腹内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周景帝慌忙拿帕子捂了嘴,神色极其慌张惊恐。
一看他这般模样,单若泱就知有戏,赶忙趁热打铁打“那些文人不过是顾着自个儿那点扭曲变态的私欲罢了,却全不曾考虑身为正常人的父皇是否能喜爱接受,简直可恶可恨至极”
周景帝本能点头附和,险些要害得他将来找不到新鲜美人儿享用,着实可恶可恨至极
接着单若泱又说道“况且不缠足的确能够为平民百姓家中大大减轻生活负担,更不至于因为一口饭的问题而狠心抛弃、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活下来的女孩儿变多了,民间婚配艰难的问题自然也能够迎刃而解,随之必定迎来新生人发增长,如此长久以来咱们大周朝才能兴盛不衰啊。”
“反之,倘若应了那些大人的建议下达缠足令,日后个个女人都像方才那位妇人一般据她所言,平日她连正常站立都无法坚持太长时间,被人轻轻推撞一下就会栽倒,简直比弱不禁风还要更甚。”
“莫说作为一份劳力为家中减轻经济负担,她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庭内务都做得比正常人更缓慢艰难。搁在那些大人家中自是不显什么,一个个都家财万贯奴仆成群的,女眷只需在家绣绣花打发时间罢了,可搁在平民百姓家中却是一个极其严重不容忽视的问题。”
“叫儿臣说,那些大臣根本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单若泱轻嗤一声,目光一闪,接着愤恨道“他们为着自个儿那点子私欲置百姓困苦于不顾便也罢了,可他们实在是万万不该陷父皇于不义”
“百姓们又不会知晓其他,他们只知命令是父皇下达的,怨也只会怨恨父皇罢了。儿臣虽不懂太多大道理,却好歹也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知晓得民心者得天下。”
“到时候顶在最前头被骂被怨怪的是父皇,可父皇又何其无辜明明父皇也不喜欢三寸金莲。反观那些真正恨不得全天下女子都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罪魁祸首,倒是躲在父皇背后心安理得。”
从他最爱的美人儿,再到他最放不下的权势地位,每一下都捏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令他打从心底就不由得开始连连退怯。
承担了这样巨大的风险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不说,反倒还会失去他的小美人儿、极可能引发民怨,实在是桩天大的赔本买卖,简直赔得裤衩子都丢了。
至于说更深层次的那份顾虑这么多年不曾缠足不也都挺好的那群文人一个个整天就爱杞人忧天。
心里已然有了打算的周景帝很会给自己找理由,几乎没怎么迟疑可以说,打从说起美人儿那会儿他就再没迟疑了,决心很是坚定。
虽不曾得到什么明确答复,但单若泱知道,这回应当是十拿九稳了。
这个死老头儿的软肋实在太过明显,只要用对法子,几乎一戳一个准儿。
至于那些个恼人的酸儒今儿稍稍上了些眼药暂且还不知管不管用。
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掰折了脚发配边疆去
单若泱步伐轻快地离开了景福殿,身后的奴才则光明正大将奏折抱在了手里。
宫里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这么长时间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甭指望还能瞒得住谁,索性也不必再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才将将离了景福殿范围,出宫的路上却见单子玦站在那儿等候着。
“姐姐。”
一见着她,少年的脸上便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立即大步来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