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单子玦的情况摆在这儿,要想夺嫡就必须尽一切可能发展党羽势力,躲是躲不掉的,既是如此那自然要选择一个最牛气哄哄最不好惹的作为目标了。
想的是挺好,可未免过于无耻。
单若泱噎了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冷眼看着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少年,浓浓的陌生感再度浮上心头。
他张口母后闭嘴母后,所有一切都是母后的意思母后的想法,他是无可奈何的。
可当真是如此吗
倘若他真不乐意,眼下也就不会来到她的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了,正如先前那会儿他从不曾出言请她帮忙俘获丞相千金。
可见他到底还是急躁了。
虽不知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但如今的他显然急于壮大自身,为此甚至已经隐隐有些不择手段的倾向。
又或许,其实他从未改变过,只是慢慢展现出来最真实的模样罢了。
也的确是她自己天真了,一个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逆境之中的人,周围全部都是恶意又能指望他的内心能够有多阳光健康呢
思及此,单若泱的心情复杂极了。
沉默了许久,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这个忙我帮不了。”
出乎预料的,单子玦对此却并没有露出丝毫不高兴的样子,仍旧笑容温柔亲近,道“我也就是为了回去好交个差,姐姐不必为难的。”
“既是没事那我就先回了。”说罢便抬脚欲离去。
“姐姐可是在躲着我”
单若泱顿住了脚步,头也不曾回,云淡风轻地回道“你想岔了,没有的事儿。”而后径直远去。
纵然不曾回头,她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一道仿若即将化为实质的视线。
如此灼热,如此执拗。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单子玦这才收回视线。
脸上熟悉的温柔浅笑便连弧度都未曾变化分毫,却又仿佛与方才有什么不同,莫名叫人遍体生寒。
回到永安宫,他便又变成了那个怯生生的皇子,对着皇后低眉顺眼道“母后恕罪,儿臣未能说服姐姐。”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皇后一脸诧异,言语之中的轻视鄙夷仿佛在无声地咒骂“废物”,转而又不禁冷笑,“本宫先前与你说什么来着这宫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一切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当初她不得宠,无依无靠便也只得与你抱团取暖,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毕竟想扒着别人她也扒不上去呢。”
“而今她转头就嫁了朝廷一品大员,还摇身一变成了世人敬仰、皇上宠爱的护国长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这样一个出身卑微一无所有的皇子自然也就不再被她放在眼里了。”
“如今你可是信了知晓了就别再犯傻了,这世上也只有本宫会全心全意帮你谋算,毕竟本宫也正是那一无所有之人呢。”
话到此,皇后不禁自嘲一笑。
“也罢,她不肯帮忙咱们大不了私底下自己找机会。”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宫知晓你心里看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你要知道,有能耐的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否则便只能不惜一切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