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通缉令还是不曾撤下。
恰好那时洪涝频发,不少流离失所的灾民便聚集到了京城外,结果自然是遭到朝廷的强势驱逐。
那忠仆便趁机带着耿国忠伪装成灾民混于其中,而后一路就随着他们行动,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后才总算找到了一个较为合适的居住地。
二人这才以母子之名安下家来,平日里忠仆就靠着给人绣绣花洗洗衣裳勉强维持生计,不过无论如何好歹也摆脱了乞讨为生的日子。
得知这一切的单若泱淡然点点头,又问“那你今日找上本宫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会当真只是为了糊口而来吧”
耿国忠不语,似是默认了。
“你是当真不怕本宫将你送到父皇跟前去”单若泱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思索,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跟着罢,本宫这会儿要赶往大报恩寺,没功夫在这儿跟你掰扯太多。”
闻言,耿国忠的眼神似乎闪了闪,二话不说就乖乖应了,甚至连身上捆绑的绳子都未曾要求松开。
也不知是真不怕被送去周景帝跟前呢,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单若泱又瞧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回到马车上,下令继续前行。
“那人瞧着奇奇怪怪的,公主怎么还当真带上他了不会是真想将他留在府里吧”风铃不解,又有些着急。
单若泱就笑道“他都胆敢只身前来,没道理本宫反倒还怕了他。”
既是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表现得如此诚意满满,怎么的她也得探个虚实不是。
倘若当真是定远大将军的后人
眼看她陷入了沉思,风铃便也闭嘴不再多说什么了。
大报恩寺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座寺庙,平日里有很多达官显贵前往,故而还特意设有单独的院落作为厢房接待。
早早接到消息,寺内便将最大的那个院子空了出来,打扫得一尘不染,很是清爽整洁。
房间里燃着寺内惯用的檀香,比不得公主府内的各色熏香高雅贵重,但闻着就叫人莫名感到心平气和安定至极,很是舒服。
单若泱对这里的环境很是满意,在房里简单吃了些斋饭后便沐浴更衣洗尽铅华,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跪在蒲团上开始虔心诵经。
直到夜半时分,诵经的声音方才停歇下来。
抬头看着面前的牌位,单若泱的眼里泛起了丝丝冷意,在心中暗道“路嬷嬷不过只是个开始,李贵妃、武安侯府、周景帝所有凶手,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脱不掉,有朝一日我必定将他们通通送下去向您和定国公府所有无辜枉死之人赔罪。”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这三天里除了吃饭睡觉沐浴以外,余下的时间便都在诵经之中度过了。
正经忌日的当天夜里,正端正跪在蒲团上的单若泱却忽的露出一抹浅笑,“若您泉下有知,想来应当会很喜欢我送的这第二份礼物。”
“或许眼下将她送下去不太现实,不过有时候死了反倒才是痛快了解脱了。”
彼时,病倒在床的李贵妃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很快眉心就拧成了一团,满脸挣扎狰狞的神色瞧着很是可怖,俨然已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境不能自拔。
原本坐在一旁守着的巧儿突然也感到一阵困倦袭来,脑袋不由得就点了点,很快“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