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这样说”老武安侯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眼见管家低头默认,一时竟被气笑了,“她是当真不知晓她那性子有多招人烦不成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她胡搅蛮缠”
顿了一瞬,忍不住又喃喃自语道“咱们武安侯府的血脉怎会生出这样一个蠢东西本侯将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扒拉一遍也再找不出一个像她这样的,她母妃倒也勉强还算有点城府的一个人。”
“问题并非出在咱们家,那必然只能是”想想周景帝这些年来干的蠢事,老武安侯自觉找到了根源所在。
定是当老子的蠢性太强,以至于那个丫头丁点儿都未能传到他们武安侯府的优良血统。
管家迟疑道“娘娘那边当真没法子了”
“还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叫本侯再去威胁一遍皇上她如今之所以还能活着,已是皇上做出的退步了,倘若本侯再不依不饶就未免太过不识趣了些。”
倘若还有点用,他倒是还能想法子努力捞她一把,可如今这样的情形他是左看右看也实在看不出她还有点什么用处,哪里就值得他去费劲甚至冒险了
总归还留着一条命,这便也算对得起她了。
“先前本侯就告诫过她,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鬼神之说若有的话,咱们一家子上下早就该灭门了。”
老武安侯冷笑起来,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瘆人的狠厉之色,“且不说其他,仅那一桩事就足够咱们被索命几百回了,可咱们家这些年不还是安安稳稳的平步青云”
“偏她倒好,死活就是不肯听本侯的话,愣是将自个儿弄到这样一步田地也委实是本侯做梦也想不到的,简直荒诞至极”
闻言,管家也不禁暗叹一声,知晓这是彻底放弃那位的意思了。
“这件事背后必定有人在捣鬼,却不知是独独冲着娘娘去的,还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奴才这心里头实在是突突的没个着落。”
老武安侯面色冷凝,思忖道“先前巧儿那丫头传话说怀疑皇后”
“是,起因就是皇后与娘娘说了那么句话罢了,看起来皇后的疑点确实最大。”
“派人仔细查查皇后,另外去查查那个长公主。”老武安侯若有所思道“皇后是有理由对她出手,不过可没有理由对路嬷嬷下毒手,查清路嬷嬷的死因才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路家人也不必再留着了,都送上路罢。”
“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连吃几个闭门羹的单若水如今已然变成了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回到府里便直奔书房而去。
她还记得当初母妃和三皇兄是怎么说的她的驸马家很有能耐,很得父皇重视,若有驸马求情,或许父皇会网开一面
至少对她这个女儿大可不必那么狠心绝情才是。
此时此刻,她仿佛已然选择性遗忘了她是怎么对待卢靖嘉的。
又或许,自视甚高的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她是君驸马是臣,理所应当包容接纳她的一切。
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来到书房门口,她也没等门口的太监通传,直接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里面的卢靖嘉登时一惊,下意识就要收起画卷。
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