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爪子都被制住,片刻后,一颗毛茸茸脑袋就拱过来,小王八鸟张开大嘴巴子就开始啃啃哧哧咬人。
裴玉卿“”
珠珠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尖尖的虎牙啃郎君天鹅一般柔白修长的脖颈,口齿含糊得意道“我想干嘛就干嘛,想拦我,你做梦。”
“”裴玉卿秀美的眉蹙着,清冷端庄的郎君也干不出扒拉人的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受刑一样闭眼隐忍似的偏过头去。
珠珠才不理会他的冷淡,自顾自一通胡蹭乱啃,给人家脖子皮肤涂得一层唾液亮晶晶,心里的气才顺过来,晒干的咸鱼一样重新啪哒趴下去,心满意足抱着人家胳膊,懒洋洋问“你们还在商量造反的事嘛。”
“哦,不对,现在是你家的朝廷,你这不叫造反,叫收复旧山河。”珠珠洋洋洒洒一通嘚啵,兴冲冲说“那你要当皇帝了吗,当人间的老大那以后我要叫你啥呢,官家大王皇帝老爷”
裴玉卿听她叽叽喳喳,说起这些王朝大事,却如小儿摆弄积木似的,透着种几乎烂漫的轻快。
裴玉卿这才睁开眼,淡淡说“我不想做皇帝。”
珠珠有点惊讶,但不像黄大监和任何臣子那样惊骇,她只是惊讶了一小下,就哇地一声说“哇,这果然是你会说的话,皇帝都不想当,真是好高冷的佛老爷。”
裴玉卿是个清淡含蓄的人,明白黄大监他们臣子在想什么,本不愿多说;但小王八鸟娇横,说话气人却不含糊,句句掏心窝子轻快,与旁人都不一样,他不知为何反而愿意开口,道“王朝兴衰,如春秋更替,是世间常理,远谈不上天倾,秦雍王曾平定边疆,英武沉毅,年长有气度,亦有德行,倒比诸王更有才能,若能叫天下长平百姓安定,这天下由他坐也是件喜事。”
“我就知道。”珠珠听完了一点奇怪没有,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哼道“我早看出来了,你这个人看着温和清淡,其实骨子里最清高傲慢,根本不喜欢管争权斗势这些俗事,也是个反骨仔,和我一样。”
裴玉卿心尖忽而一悸。
他既觉复杂,难言中又生出好笑,旁人见他都说高华淡漠、又有说他宽容菩萨心肠,哪有她似的,非把人和她排成一道反骨仔。
裴公子不语,轻轻望她一眼,神色一如既往清淡,唯有眼波隐约流转,蓄蓄不可言明。
珠珠没注意到,她还像找到知己一样,不顾裴玉卿的冷淡表情兴高采烈和他咬耳朵“其实我也是,虽然我看着比较残暴,但我以前真没啥野心,我只想守着我家那一亩三分地舒舒服服当个土地主诸侯王就行了。”
“但我后来发现不行。”珠珠哼道“就算我没有野心,别人也不信我会安分守己,我不搞事,反而更有傻叉当我好欺负,得寸进尺想从我家割肉去,呸,都是贱骨头,我算看透了,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别人,时不时发一通神经,世界顿时就变得顺眼多了。”
“”
真是个小浑货。
裴玉卿莫名想笑,嘴唇弯出一点痕迹,被小王八鸟立刻抓到,喊叫道“你笑了”
裴玉卿唇线立刻收回去,淡淡说“你看错了。”
“”珠珠呆了呆,看着他清冷从容的面庞,勃然大怒扑过去咬他的鼻子“骗子混蛋你就是笑了你还装,鸟咬你”
被鸟歪缠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裴公子起晚了,被人请见议事时,臣子们都震惊瞧见公子苍白脸容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小王八鸟倒是神清气爽,把人欺负一通,一大早就哼着小调跑去看阿蚌。
阿蚌足足睡了三天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