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愿献给大王。”那魔界青年窘红了脸,双手发颤高高把鞭子捧起,又突然大声喊道“小的仰慕大王,愿侍奉大王身边,为奴为仆,为大王陪趣逗闷,为大王解忧。”
珠珠“”
她隐约好像有点懂了,但又没确定。
她把鞭子拿起来,鞭子通体玄黑,内筋是硬的,外面却覆着一层厚而软韧的兽类皮质,尾端还垂着一段马尾巴似的细密鬃毛,她用指腹稍微用力拨弄一下那些软刺,刺纷纷往旁边歪倒。
哦。
她这下是真的懂了。
珠珠“”
珠珠“”
符玉噗哧笑出来。
“”珠珠脑后瞬间一热,篷地要冒出火来。
她森森低头望去,那魔族青年还跪在那里,抬头小心翼翼望她,眼目含情,几如脉脉。
珠珠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当场杀人分尸的冲动,轻轻拍着鞭子。
“真是个好东西。”她皮笑肉不笑说“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懂事的人,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小暴君可难得这么温和的语气。
飞镰王心喜,立刻道“大王不必客气,小的心慕大王已久,能为大王分忧,是小的福气。”
珠珠含笑不笑的样子,问“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飞镰王想都不想把魅女出卖了“是魅女,她说大王最近身心不愉,小的怕大王憋坏了,赶紧来求见想想侍奉大王。”
珠珠这下是真的好奇了,托腮问“我这样你们不觉得很可怕吗
飞镰王大着胆子膝行往前,更近距离望着少年妖王神异美丽的面孔,几乎目眩神晕,嘴巴不着五六就开始突突“大王万不要妄自菲薄,您为北荒大君、又为妖王,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小的们沐浴大王荣恩,当然要想办法叫大王舒心。”他甚至已经顾不上站在那边的容宁,恨不得把心肠刨出来“大王高兴,小的就高兴为博大王一乐,小的死了都甘愿”
容宁冷冷看着他,这俊秀瑰丽的青年世子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可怕起来。
容宁以为小妖王会直接把人打杀了,却听见旁边一道骤起的大笑。
“哈哈哈”
容宁和飞镰王都错愕望去,看见少女仰头大笑,抱肚笑得东倒西歪。
飞镰王有点懵,赶紧随着一起笑,又忍不住问“大王何以发笑。”
“没什么,只是你的话,忽然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珠珠真的挺感慨。
珠珠拍了拍自己笑酸了的脸蛋,边回忆着边说“那时候我还没有涅槃,还只是北荒少君,嫁给南域太上元苍为妻,他看不惯我嚣张跋扈,总训饬我,每当这时候,所有人都会赶紧劝我压一压脾气、体贴一点,说太上对我已经多么多么好,求我别惹太上他老人家生气。”
“我那时候不爽,觉得不快活,但我也说不清我真正不快活的点在哪里、又究竟想得到什么,我只本能觉得我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珠珠看着手里的鞭子,拍了拍“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拥有强权是这种感觉,原来我一直渴望的是这种随心所欲的自由和权力。”
珠珠伸出鞭子,抬起飞镰王的下巴,看见这个有几分英俊的魔族青年瞬间激动得颤抖泛红的脸。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哪怕她让这个男人趴在地上摇尾巴,他也一定愿意乖乖冲她摇尾乞怜
这就是强权。
她苏珍珠原来已经成为这样的大王,拥有这样动辄掌握别人命运和荣辱的权力。
这个终于迟来的认知,像一记重钟敲在她心头。
少女的手攥紧,手心浸出无数热汗,紧紧攥着清凉的赤玉,几乎像要把玉璧浸染成和她一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