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等着他问。
元宝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他小手指抠着柜台的木头,小声问,“师父,姐姐什么时候会娶夫郎呢”
刘掌柜,“啥”
她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元宝乖巧重复,“姐姐。”
刘掌柜怎么才十多岁就耳背了呢
元宝替她发愁。
刘掌柜感觉听到了笑话,“岁大宝就岁大宝还想娶夫郎”
她笑,“岁大宝年纪不大,想得还挺美啊。”
刘掌柜跟元宝说,“她才多大啊,就想着娶夫郎了。她既没钱,现在连家也没了,还得养你,她能把自己跟你养明白就不错了,哪里有钱娶夫郎。”
元宝恍然,眼睛一点点地亮起来,“对哦”
他扒着柜台,嘴里说着,“姐姐没钱,没家,好惨啊”
但他那副小表情写满了开心,连语气都是欢快的
刘掌柜,“”
嗯,孩子太小,还不会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很正常。
刚才还跟霜打的幼苗一样垂头丧气的元宝,这会儿又重新支愣起来。
没事没事,姐姐有他呢
元宝小心翼翼地从板凳上下去,还扯着袖筒把自己踩出来的鞋印子擦干净。
他朝后院跑,想起什么,又特意跑回来跟刘掌柜郑重地说,“师父我有名字啦。”
他好开心,声音也很大,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叫岁岁”
元宝想,待会儿他要去对面的长春堂告诉何掌柜他有新名字了。
刘掌柜问,“岁岁平安的岁”
她问的是名,不是姓。
元宝摇头,很是得意,“岁,岁荌的岁哦。”
他颠颠地朝后院跑,像只快乐的小鸟。
岁荌在收拾行李。
刘掌柜就收拾出一间屋子,就算只是一间,都比岁家的小偏房大上很多。
岁荌跟元宝的行李就两个包袱,往屋里一放,半点不占地方。
“回头等夏天,扯个帘子,”岁荌比划给元宝看,“在床上隔一下,你睡里头我睡外头,一人一半。”
孩子再小,也得给他点私人空间,让他有自己的。
岁荌以前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但她准备给元宝搞一个。
元宝点头,根本没听清岁荌说了什么,只管答应,“好。”
他小尾巴一样,跟着岁荌忙前忙后。只要有岁荌的地方,步之内必有他。
岁荌来了永安堂,刘掌柜的茶壶里重新有了热水,草药也有人收跟晒,一日餐都不用自己动手,很是舒坦,除了面缸见底的有些快。
刘掌柜以前自己是能凑合就凑合,但岁荌不。
好不容易有了面,怎么着也得吃上馍馍跟面条。
岁荌自己长身体,元宝也长身体,既然刘掌柜管吃管住,那就多吃点。
当学徒是没有工钱的,如果是学人家的手艺,说不定还得交学费。对面不少学徒都是交了钱跟何掌柜学医。
学徒要干杂活,岁荌住在永安堂不仅干杂活,还包办了人的家务跟伙食。
她跟元宝在永安堂的伙食不能说多好,但绝对顿顿吃饱,比在岁家啃窝窝夹咸菜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