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眼皮都没睁开,就光闻着香味了。
岁荌回神,捏着用长筷子翻动锅里两根缠绕抱在一起的油条,轻轻哼,“还是您老鼻子灵。”
昨天晚上还嘴馋的懒虫,睡到现在都没起呢,估计是没闻着味儿。
“那可不,”刘长春伸手朝竹筐里拿油条,被烫的嘶啦出声,“今个怎么这么闲情雅致,还炸了细环饼。”
平时四人起来,都是伙计跑腿到外面买早饭。如果岁荌或者元宝起早了,亦或是阴天下雨,才烧火煮个米粥跟鸡蛋,热上馒头配咸菜酱豆吃。
像是岁荌自己晒的甜面酱做的酒豆肉豆,堪称一绝,外面根本买不着。
“好吃,”刘长春咬了一大口,吸着气表示,“当大夫真是委屈你了,你这手艺不得当个大厨”
“我要是当了大厨,你想吃我做饭就得去酒楼付银钱才行。”岁荌心道哪个大厨回了家还有心情做饭,那跟加班有什么区别吗。
何叶也起了,刘长春立马拿着油条颠颠地凑过去,献殷勤道“快趁热尝一口,吃完再刷牙。”
何叶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抵住诱惑,凑头就着刘长春的手咬了口油条,夸道“不错。”
论厨艺,岁荌手艺当真是一绝。
当然了,论医术,岁荌的针灸手法更是厉害。
何叶拿着油条,扭头看,“元宝呢”
只要岁荌在家,他基本都会好好吃饭的,今个怎么还没起
元宝刚醒。
他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一觉醒来脸颊绯红,像是被尿憋醒,整个人身上发热,急着去茅房。
还好他醒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指不定就要尿床了。
他从四岁起就没尿过床,可丢不起这个人。
恭桶放在屏风后面,元宝解决完坐在床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想不起来。
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感觉到热了,像是跟什么缠在一起,只觉得身上滚烫憋着股尿意,脑子昏昏沉沉的。
外头何叶正好开口喊,“元宝,睡醒了吗”
元宝回神,“醒啦。”
他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往常看见满衣柜都是杜锦儿挑选的颜色,元宝就开始皱眉抿唇,今日倒是心情极好,美美地挑了一身换上。
元宝抱着冰粥出来,他跟猫一起皱鼻,“好香啊。”
冰粥也跟着探头探脑,朝味道的来源轻嗅,“咪”
刘长春凑过来,笑呵呵说,“小猫可吃不了细环饼。”
“姐姐炸细环饼了”元宝往灶房跑。
岁荌见他闻着味儿过来,微微挑眉,“哎呀我的小少爷,终于舍得起床啦”
元宝笑,“觉得困乏,多睡了会儿。”
“困”岁荌闻言将手在围裙上擦干净,牵起元宝的右手,手指搭在他脉上。
自从八年前的水痘起,只要元宝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岁荌都会很重视。
元宝见岁荌拉他的手,眼睛瞬间亮晶晶的,甚至主动把手腕朝岁荌那边递了递。
脉象正常,可能就是单纯想睡懒觉。
岁荌收回手,“没事,困就多睡会儿,不急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