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连赢两场,可把朝颜高兴坏了。
“我就知道岁荌姐可以的。”朝颜以茶代酒,中午吃饭的时候举杯替岁荌庆祝。
朝颜跟岁荌同样面临考核选拔,岁荌的成功无形中给了朝颜鼓舞跟干劲,像是开了个好头,让她也跟着信心十足。
朝文淑微微摇头,不去管朝颜,颜节竹也只是笑。
“明日我秋闱开考,岁荌姐也进入选拔的最后一关,”朝颜才不看她们呢,此时她动力满满,宛如打了鸡血,“我们都要努力拔得头筹”
岁荌喝的是果酒,这种饭桌上也就小孩子才喝水。
“你下午进场我送你去吧。”岁荌提起杯子跟她碰了碰。
明日八月九日,秋闱正式开考,一般学子会在八月八日就提前入场,既是为了提前调整备考的状态,也是为了适应考场环境。
朝颜屁股开始坐不住了,眼巴巴看着岁荌,“真的”
岁荌点头,“当然。”
她笑,“我第一次见人秋闱,跟你去看看热闹。”
朝颜闻言微微皱眉,心里不由替岁荌感到遗憾。
元宝都有机会进书院,岁荌姐却放弃了。
她还记得自己以前格外傻,特别的蠢笨不懂事,以至于问元宝,“你一个男孩,课业处处这么拔尖做什么,你又考不了科考当不了官。”
元宝那时也才五岁左右吧,听完也不生气,而是认真仔细地抚平书页,朝她抬头笑着说,“因为姐姐学不了呀,所以元宝要特别努力。”
他说,“元宝要替姐姐把她那份也学了,将来姐姐需要的时候,元宝就能帮她。”
当时朝颜不懂这话,如今陡然想起才恍然明白。
那时的元宝就已经知道他跟岁荌只能有一个人无忧无虑的在书院里读书,既然这个机会给了他,他便要好好学,不能辜负了岁荌的辛苦跟放弃。
虽然他是个男子将来不能科考,可岁荌的肯定便是他的动力,岁荌便是元宝的“朝堂”。
所以如今的元宝不管是管账还是看店都是一把好手,因为有他在,岁荌出远门从不担心药铺里有事。
朝颜好像想通了一些事,她之前觉得元宝不喜欢她,可能是跟岁荌姐日久生情。
她甚至不由幻想,如果元宝住在她家里,说不定会不一样。
直到刚才,她才真正懂得元宝不喜欢她的原因。
朝颜握着杯子想,元宝聪明早慧,五岁时便懂了她十四岁才想通的道理。元宝可能只是看着年龄小,其实心里住着个通透的大人。
这样的元宝,看她的眼神估计跟岁荌姐看她的眼神一样,都是“长辈”看“小辈”。
所以不喜欢她也情有可原。
岁荌见朝颜替她不能读书而感到遗憾,笑着提杯碰了碰她手里的茶杯,“不科考有不科考的好处。”
至少她从不觉得遗憾跟可惜,并且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朝颜捧着杯子,“我只是觉得岁荌姐这么聪明,如果读书的话,说不定比我娘还要有出息。”
颜节竹听到这里不由轻声开口,“颜儿,人生道路数千万,并非只有科考过才不遗憾。每人处境不同,选择也不同。”
“比如你出生就处在朝堂的漩涡中,自然要走读书求功名这条路。而你岁荌姐接触的是行医救人,她的路便跟你不一样。”
岁荌朝颜节竹看过去,心里十分赞同他的话。颜节竹不愧是太学院院长的嫡长孙,见识跟学识都非一般男子能比。
朝颜却有些没听懂,朝他看过去,“啊”
颜节竹笑,“你如果非要觉得科考好的话,那我跟你举几个例子”
朝颜眼皮微微跳动,有股不好的预感。
颜节竹开口,“你十四岁才参加秋闱,而你岁荌姐十四岁已经开始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