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运气吧,人家运气真好。”
不止周围的人在说这事,连大夫之间都忍不住互相瞧别人的病人,看完一圈才发现,岁大夫真她爹的运气好啊这都能让她分到个没病的。
木大满脾气已经开始上来了,忍不住抱怨,“咱们这都是什么运气”
她抽到的是个八岁小男孩,小男孩缺了牙,看着消瘦脸色蜡黄,一看就知道肠胃不好。
听她这么说,小孩也不高兴,他也喜欢漂亮姐姐,也想被岁大夫选中,如今不仅被分到木大满这里,还要被她嫌弃。
小男孩顿时哼哼,接了她的话,“什么运,狗屎运呗”
“你”木大满想揍小孩。
木满抽的是位老者,年龄大的人一般身子都不好,木满认命了,跟面前的老者说,“我不急,你也别急,遇到我是你的福气,反正我也不指望能赢,我今天就当义诊了给你好好治治。”
老者闻言连连道谢,“您可真是活菩萨。”
木满笑,“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治病而已,算不得菩萨。”
木大满看了眼二妹跟前的老者,又看看自己对面的熊孩子,顿时觉得她好像运气还好,似乎能争取一二。
果然走不走运这事都是对比出来的。
木大满嘟囔着脸,叫小孩,“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你可要知道平时找我看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抬着一箱子金银我都不稀得接待,今天给你看病你还甩脸色,真是不识好歹。”
小男孩笑起来,露出一嘴豁牙,“你吹牛,谁有银子不赚谁是傻瓜。”
“小孩,银子是赚不完的,”木大满也笑,“良心却就那么点,丢了可就捡不起来喽。”
重金来看诊的并非是该救之人,遇见能救的,一枚铜板她们三个也会竭尽全力。
小孩可不懂,他虽不情愿,还是把手慢吞吞伸出来。
至于姐妹俩为何没看木小满,只因木小满运气也不差,根本不用两人担心。
她这次格外走运,也分到一个比较健康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虽坐在她面前,但眼睛始终羞答答地看向旁边两步远的岁荌,恨不得跟岁荌面前的那位换一换。
“别看了,再看眼睛就斜了。”木小满将腕枕拿出来。
男子这才正眼看木小满,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他翻了个白眼,又朝岁荌看过去,视线黏在岁荌脸上。
这岁大夫真是女人中的绝色啊,哪个男子看了不心动。
男子看岁荌也就罢了,但他看病不配合,就坐在那儿,手也不伸出来。
木小满忍了又忍,差点拍桌子站起来,“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看人的。”
“自然是来看人的,我要是想看病直接就去医馆了呢。”男子说话也气人。
木小满脸上的褶子都因为沉着脸快被拉平了。
反观岁荌那边,病人格外配合。
岁荌拿锦帕铺在他手腕上,垂眸把脉。
她眉眼低垂的时候,神色认真的时候,更是像极了那位。
岁荌面前的男子叫木槿,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内侍,他十岁时便被分到当初的大皇女如今的皇上身边伺候,自然也是看着安王梁荷长大的人。
他听传言说岁荌像极了安王,心里其实是有些信的,因为安王出事时,她身边那个叫小玉的男子是木槿暗中使了法子匆匆护送出京。
那是安王唯一的心愿护他平安。
木槿当时就知道,安王对他不一样。
可惜的是那孩子傻极了,走都走了,一年后听闻安王被赐死竟又转头再回来。
木槿看着岁荌,视线不舍得错开半分,心中各种滋味都有,最多的是想念跟感怀。
如果安王活到今日,她二十岁时,定然也会这般耀眼夺目吧。
木槿想,连他看了岁荌都是悲喜交加,何况宫里那位呢。
木槿是皇上身边最贴身的人,夜里曾守在龙帐之外,听皇上说着梦话。
她喃喃道“阿荷,我当上皇上了,你想要哪处宅子啊,姐姐送你。你说府上采光不好,这处阳光最好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