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早实的声音,朝文淑跟颜节竹相携下了凉亭,并肩站在路边。
因岁荌就站在自己旁边,朝文淑眼神随意扫过的时候刚好从她身上掠过,视线不由在她衣领处停顿一瞬,眼中露出一分疑惑。
她记得出发时岁荌的衣领不是这样的
交叠的衣襟本是压得严严实实服服帖帖才是,粉色的外衫里面是件雪白色中衣,中衣衣领露出浅浅窄窄的一条白,跟外衫粉色相映衬显出层次感。
岁荌身形本就高挑姣好,天生的好架子,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何况是颜节竹用心挑选过的布料跟让人定做的款型呢。
长袍粉衫,腰间系着窄窄的白色腰带,细细长长的绳在腰一侧挽成结,束出她线条极好的一截腰线,露出独属于她们女人的曲线特征。
岁荌气质独特,身上带着股慵懒随意的感觉,穿上浅粉色更显风流洒脱。
只是朝文淑觉得这衣襟往下扯了扯,便显得有些轻浮诱惑了。
估计是岁荌整理衣裙往下拉扯的时候,没注意到。
朝文淑心下了然,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提醒岁荌。
与人闲聊搭话,的确是门学问。
朝文淑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人狠话少,寻常事情一个眼神递过去,下面的官员就已经开始两股战战,根本无需她多言。
所以她今天也是头回面对这种情况。
她下意识看向她夫郎,这种场合他最擅长,但岁荌又是女人,让颜节竹出面不合适,只能她来。
朝文淑纠结起来,她说出来吧,岁荌会不会觉得不自在不说吧,要是岁荌后知后觉在人前意识到了,岂不是会更尴尬。
朝文淑眉头拧得极深,像是在思考什么朝堂大事。
最后她想出一个主意,垂眸抬手,一脸正色地把自己的衣襟也往下拉了拉,希望能提醒到岁荌。
朝文淑寻常穿衣包裹的最是严实,衣领恨不得叠到下巴连个脖子都不露出来。
这也是她年轻时为何面对那么多男子的示好都纹丝不动,实在是她觉得不合规矩,另外她不知道如何跟人搭讪开口,所以统统板着脸沉默对待。
离她最近的颜节竹感觉到朝文淑的动作,疑惑地侧眸看她,随后就瞧见自己妻主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把衣领敞开些许,露出她“藏着遮着”的衣下好皮囊。
颜节竹,“”
颜节竹看了眼岁荌,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抿唇笑,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都老妻老夫了,还跟认小年轻学这个,傻子。
颜节竹侧身抬手,把朝文淑才扯开的衣领又给她掩好。
朝文淑,“”
朝文淑看他,颜节竹脸颊绯红,笑着轻声嗔了句,“死鬼,这衣襟晚上再扯。”
人岁荌这样明显是为了钓马车里还没下来的那位,朝文淑同他多年妻夫,竟也跟着学这风流闷骚手段。
朝文淑何等聪明,听颜节竹这么一说立马明白岁荌此举的深意。
人家不是无意扯的,人是故意的。
朝文淑心头尴尬一瞬,心道幸好没开口。她垂眸对上夫郎揶揄打趣的视线,更是老脸滚烫耳朵都红了。
她也不好开口解释,最后别开脸,抬手把衣襟压得严严实实。
她不是,她没有,她真没那个意图。
可颜节竹却不管,伸手借着衣袍遮掩,在她后腰上揉了一把。
朝文淑呼吸一紧,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憋了半天都没解释出声,只低声叹,“别闹。”
这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