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北风中,战场杀声震天。
无数燕然军和随军奴隶顶着如雨箭矢,架着云梯冲向城池,最后在阴沟里折戟沉沙。
长长的云梯竖起又很快倒下去,在墙外丢了下无数具尸体,竟一张云梯也没能成功竖起来。
最早发现城墙外羊马墙猫腻的,自然是身处战场的罗树和格亚两个万户。
佯攻和掩护的命令紧随而来。
格亚眼睛发红,气得要命,冲着罗树低吼“太子就是故意欺辱我等消耗我们俩的实力,还给他的部下当垫脚石”
罗树无奈“谁不知道那又如何,谁让我们出身低呢若非知道太子看不上我们,又何必低声下气去投靠那个两面三刀的二王子。”
面对明摆着的不公,格亚冷笑一声“反正是佯攻,何必牺牲你我的精锐叫奴隶填沟便是”
说罢,他立刻派人继续从奴隶营驱赶军奴,燕然军用枪与弓逼着冲那两堵墙,到了墙根处,枪尖一捅一挑,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奴隶甩入里面的大坑,拿人命当沙包使。
不就是个陷阱吗用贱命填就是了
罗树却有些不满“别用太多,将来这些奴隶还要带回草原,给我们放羊耕种干活的。”
他的不满并非出于怜悯,仅仅只是不想损失太多“财产”。
格亚道“放心,敷衍一下太子而已,反正真正的攻击主力,是他的部下。明天进攻,就算吃不着肉,咱俩也能跟在后面喝汤。”
“至于这些炮灰奴隶,”他指着对面森然的城墙,冷笑道,“那里头,多得是无论是细皮嫩肉的大姑娘,还是身强力壮的男奴,用掉些许又何妨只要破了城,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想起什么邪恶的画面,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天,双方的试探性攻防有来有回,大约是察觉到燕然进攻力度不强,黎昌也没有尝试扩大战果。
大家心知肚明,真正的战事,就在明天。
此刻,受存亡恶战带来的每日下降2的负面状态影响,幸福度已经跌至9,留给萧青冥的时间不多了。
翌日。
大概由于昨天的战事不算激烈,作为守城的优势方,奇迹般地让燕然军栽了个大跟头。
原本对前线战战兢兢的文臣们,仿佛在一夜之间勇气陡增,竟然纷纷自告奋勇,要求陪同皇帝和摄政一同亲临城楼。
萧青冥全身甲胄,肩头披着暗红色的披风,天子剑斜挂于腰间。
他身材修长,不笑的时候面容冷峻,虎步龙行巡视在城头,周身气场凝肃如山岳,相较于天子,更像一位自沙场而来、杀伐决断的将军,周围所有的军士和将领纷纷朝他行礼。
“舅舅免礼。”萧青冥托起黎昌的手臂,“今日情况如何”
萧青冥身后是喻行舟和一干左右四顾的文臣们,黎昌左右分别是偏将和张束止。
“不太好。”黎昌神色肃冷,“燕然太子连夜转移了大营,面朝我们南城墙,今天集结的,看来是他手中主力,而且他们的攻城器械准备的相当充分”
跟在众人最后的钦天监监正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一眼萧青冥,之前他还担心风向的事,没想到敌人竟然主动跑到了下风向。
这到底是个巧合,还是都在皇帝的算计之中呢
不等监正心里一会喜一会忧,远远的,骤然响起一阵震天彻底的喊杀声真正的进攻开始了
萧青冥众人立刻踏上望楼。
只见南方烟尘铺天盖地涌来,昨天的试探攻击只有不足三万人马,今天此战包括奴隶在内,足足集结了八万人
阵阵如雷鸣般的鼓点像是敲击在人心头,振得人心脏发麻,密密麻麻的敌人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不计其数的云梯、冲车、砲车被举着扛着推着,从望楼向下看去,就像无数浮木被裹挟在人海洪流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冲杀声,巨浪般扑面而来
巨浪迎着如虹箭雨,猛地撞在南面薄弱的矮墙上,脚下的城楼都跟着震了两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