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抱怨道“你说李老头这么有钱,又没人继承,我上次买房想找他借点,都被他果断拒绝了,哎。”
郑金花三观颇正“有钱人也没义务借钱啊,再说这几年,三街六巷挨不到边的亲戚,多少人都想跟李老头借钱存的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觉得李老头没几年了,也没后人,到时候账务就自动赖掉了。”
李大姐被戳穿,悻悻地低头,假意认真按脚。
郑金花“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没有子嗣的老人,财产要给谁继承呢我看这几年好多人都想去认爹,说要过继到李老头名下,但李老头没答应。”
李大姐撇嘴道“宗祠那边是说,如果没有继承人,到时候就属于无主财产,归属宗祠共有。笑死人了,最后还不是落到那几个当官的手里。”
郑金花摇头“哎,老无所依,也确实可怜。”
水长乐听着两人对话,想起安家咀报告中,李老头站在中立方,表示过“如果村中大多人都同意拆迁,他就随大流;如果大家不愿意,他还是习惯呆在老地方。”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祥和、好沟通又眷恋故土的老人。
不过有一点让水长乐觉得奇怪,便是李建设表示过,如果最终确定拆迁,他的赔偿全部以现金结算,不需要商品安置房。
要知道,拆迁赔偿的商品安置房,性价比远高于折算成现金再去购买房产。即便不考虑经济价值,和所有村民都落户在同一地方,对老人而言也较有归属感。
三人结束足疗时,天幕的雨并未消停。昏黄的路灯裹着斜风细雨,街巷的一切都变成一副淡水墨。
小摊较昨日明显减少,依然的摊子烟火气绵长,没入冷雨夜中,却更显寂静。
“早些回家吧。”水长乐道。这般天气,总让人心生几许愁情,无心玩乐。
再度被按脚按得蠢蠢欲动的芒安石,在看到水长乐眼中一闪而逝的愁闷后,忽然也没了心思。
这一刻,芒安石发现,不想对方难过的强烈心情,胜过了所有欲望、愤怒和理智。
隔日。
天空依旧阴霾。
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后,冷风像是从冰山深穴里吹出,让人心理生理双重不适。
水长乐来到公司楼下,习惯性地在买了三明治和咖啡,等电梯时遇到了刘天。
刘天满脸萎靡,想来是感情受挫。毕竟,能对三千片拼图和八张人生丑照巅峰心情愉悦的女人,世界上怕是不存在。
水长乐将自己的咖啡贡献出去,鼓舞颓丧的中年人“打起精神,美好的一天从好心情开始。”
刘天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抬头,看了眼水长乐,又双目空洞地目视前方。“今天是糟糕的一天。”
水长乐见对方浑浑噩噩着实可怜,本想安排来个上午茶,却听下属说,办公室有人找。
鲜少有客户一大早来拜访,水长乐好奇,走进办公室,却见办公
桌前的皮椅上坐着个穿警服的青年。
那青年长得俊俏,黑发柔顺得可以做洗发水广告,水长乐觉得有几分眼熟。
青年听见动静,转过身,主动道“你好,是水长乐吧”
水长乐点头。
青年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在水长乐跟前晃了眼“我是负责安家咀片区的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水长乐十分诧异。
倒不是诧异自己知法守法,却有警察找上门,而是诧异
总裁文里竟然有警察
在动不动就强迫器官移植,时不时就将人抽筋断手的总裁文里,竟然有警察
有警察意味着,总裁文的世界里还有法律
所以总裁们化身法外狂徒遍地走,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可惜走进科学栏目组没有讨论过这问题,水长乐只能看着警官道“乐意之至。”
警察见水长乐长得一表人才,原本质问带走拘留一条龙的打算暂缓,道“你认识洪二吗”